“你這是打算要把我安排到哪兒?”顧博容問。
他眉頭微蹙,眼神狐疑。
果然,並沒有因為程立言說要給他安排工作而感到任何的欣喜。
程立言也沒有不高興,顯然他對顧老頭也是了解的,知道他現在對人很警惕。
他說:“前庭路廢品收購站你知道吧?那裡缺兩個臨時工。”
顧博容拿著針的手隻是微微頓了頓,然後又繼續拿酒精棉球在上麵擦拭了起來。
他擦拭的很用心,半天也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程立言和沈玉瑤都看著他,想看看他是什麼想法。
但老頭兒麵無表情的,讓人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琢磨什麼?
“顧大夫,”程立言還想遊說。
“彆動!”卻被顧博容按住了腦袋。
隨著一根銀針飛快的插入頭頂,沒一會兒程立言的腦袋再次成為了刺蝟。
沈玉瑤已經看著丈夫被紮很多次了。
可即便這樣,看著程立言那一腦袋的針,她還是下意識地將目光移到了彆處。
看著實在是有點讓人不忍直視。
誰知道這時候顧博容卻忽然開了口。
他問:“什麼條件?”
程立言笑了起來。
他語氣輕快道:“沒什麼特彆條件,一個要本地戶口,再有一個要沒有工作。前庭路收購站你彆看它前麵帶了個前庭路,可實際上它是一個市級單位,是實打實的市裡管轄。
所以就算是去做個臨時工,也有一定的要求。但我琢磨著這兩個要求對顧大夫你,還有司欽來說都不成問題。
哦,我問了,司欽已經滿十六了,夠上班年齡。”
“我問的是你有什麼條件?”顧博容打斷了他。
“你這麼幫我,你有什麼條件?”他再次解釋了一句。
程立言愣了一下。
看得出他沒有想到顧博容會這麼問,一時間竟然有點答不上來。
沈玉瑤卻馬上理解了顧老頭此刻的心情。
這讓她想到了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情形。
那時候因為一無所有,沈玉瑤覺得自己對周圍的人也是滿懷警惕的。
甚至對於程立言,沈玉瑤覺得那時候的自己也矛盾得很。
一方麵她覺得程立言是自己的夫君,願意信任他,依賴他。
一方麵沈玉瑤同樣的,時刻會算著自己從他那裡得到了什麼,又有什麼可以回報的?
她覺得此刻的顧大夫應該也是這樣的狀態。
大概是從周圍得到的惡意遠遠大於善意,所以在麵對示好的時候,會下意識的保持警惕。
看丈夫回答不出這個問題,沈玉瑤立馬接話。
她說:“顧大夫,你彆想那麼多。我們沒什麼條件,你真要問,那就是想著你們要是能搬得離我們近一點,那就最好不過了。
你也知道,中醫院離我們住的地方太遠了,我們跑一趟來回差不多要快三個小時。
天一天比一天冷,回頭再刮風下雪了……”
她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小程他每天早上還得出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