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瑤趕到醫院的時候,隔著老遠就聽到陳飛病房裡一陣鬨騰。
還有很重的錘擊床板的聲音。
她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就往病房的方向跑。
結果她剛跑到跟前,還沒有來得及敲門,就聽到裡麵傳來肖梅很嚴厲的聲音:“陳飛你給我住手!你再這麼發瘋信不信我抽你!”
隨著這聲斥責,還傳出了砰的一聲巨響,像是把搪瓷缸子重重地墩到了桌子上。
這巨大的聲音嚇得沈玉瑤腳步一收,險險地停在了病房門口。
而她的身後,則站著聞訊趕來的護士。
那個護士顯然也被這聲音給嚇了一跳。
下意識地用手扶住了牆壁,身子還晃了晃。
小護士和沈玉瑤對視了一眼,相互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不約而同的站在原地,屏住呼吸聽裡麵兩個人的爭執。
隔著門,沈玉瑤聽到陳飛在說話。
但這人差不多昏迷了兩天,加上之前就失血過多,現在身體明顯還虛得很。
沈玉瑤隻能影影綽綽聽到他的聲音,可說的什麼那是一個字也聽不清。
看她的腦袋都快要趴到門上了,邊上那個小護士有點尷尬。
這幾天沈玉瑤每天都來,小護士已經認識她了,知道她和肖梅的關係好。
所以小護士四處瞧了下,然後扯了扯沈玉瑤的後衣擺,將她拉到一邊。
然後用特彆小的聲音跟她解釋道:“陳營長是今天早上才徹底清醒的。他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不了了,怕拖累嫂子,然後就不願意讓嫂子照顧。
他們倆早上就鬨過一陣了,陳營長非要讓嫂子走,不走就不吃飯,後來是我們主任親自進去喂的飯。
剛才看他睡著了,嫂子進去收用過的碗筷,結果……”
小護士一臉發愁的望向病房門:“結果就成這樣了。”
沈玉瑤剛聽明白是怎麼回事,然後就聽到肖梅的聲音從屋裡再次傳了出來。
她說:“你用不著嫌棄我,也彆跟我擺臉色,我跟你說,這些都沒用,你少跟我來這一套!
你以為你是我誰啊?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告訴你陳飛,咱倆現在已經離婚了,你少拿之前那一套對付我。
你擺臉子給誰看呢?
你當我多稀罕伺候你呢?不過是因為你是因工受傷,單位必須要派人照顧。
現在部隊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大家都忙得很,誰有功夫伺候你?
是韓姐找的我,說一天給我一塊錢的工錢,讓我過來幫幫忙。
你當是為了你啊,我為的是那一塊錢!
你放心,我擺得清我的位置。
我和你現在就是病號和護工的關係,除此之外啥關係都沒有。該乾的活我肯定會乾,彆的你也不用多想。
彆說你不樂意看見我,我還不樂意看見你呢!
等你出院了,沒人給我這個錢了,我一分鐘都不會多待。用不著你攆,我自己就走了。
真以為離了你不行啊?哈,沒你我不知道過得有多好,多自由!”
肖梅越說聲音越大,語氣越堅定。
可沈玉瑤聽了心裡卻一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