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容俊秀的青年,鳳眼高鼻,眉如墨染,眉心一點兒朱砂色,若非麵色過於青白,當真是一位軒軒如朝霞舉的菩薩子。
腕上套著一隻兩指寬的饕餮紋黑紅漆木胎雙色鐲,鑲了一塊青銅殘片,殘有些許黑色的燒痕。
青年轉著腕上的漆鐲,看著書桌上的相片與圖畫。
相片上神女像的麵龐曝光過度一片模糊,身形也有著模糊與重影,整體看不出太多細節。
圖片倒是描繪的仔細,黑白水彩皆有,各種不同的顏料與繪畫方式描繪了一幅幅各不相同的神女像,看似一樣卻又不同。
不僅僅是描繪的人不同,更是神女像本身的不同。
若將圖片裝訂到一起快速翻閱,神女像似乎是流動的。
若要類比,青年想到了曾經見過的紅線降,蟲子吃儘了皮下的血肉筋骨,當外皮被大量繁衍的紅線降撐開碎裂的時候,紅線降還聚集在一起維持著套皮時的人的形態,五肢俱全,手指分明,但不斷流動換位的紅線降給死物一樣的佇立原地的聚合體帶來另一種令人惡心生怖的活性。
當然,紅線降和神女像是不同的,一者是種惡心陰損的術法,一者是祭祀所得的神胎。
青年有點遺憾,隻看見祭祀初始,未看見後續青銅樹與神鳥的變化。
與紅線降類比,也隻是猜測,構成神女像的材料,是不是也是什麼紅線降一般的聚合體。
“……,負責描繪神女像的,畫完眼睛都有不同程度的不適,繪畫頻次最多的雙眼視力大幅度下降。”
“繪畫時需要時時關注,無法憑借記憶盲畫。”
……
“有鳳凰血脈者靠近會感覺不適與渴望,紋身自主浮現,沾染麒麟血後對鳳凰血脈者惡意加大。”
“嘗試破壞神像,會遭到反擊昏迷,神像光華暗淡。”
“據推演,多次嘗試後會導致神像自毀,占卜結果,凶。”
……
“帶回神女像的汪興與汪拾,目前一切安好沒有其他異樣。”
“張家旁係後裔白鐵頭,換血失敗,已進行記憶清洗,送入訓練營。”
……
叩——!叩——!叩——!
青年的手指不急不慢的敲擊著桌麵,沉眉斂目聽著手下對神女像的短期觀察彙報。
“送去格爾木。”
“?”手下抬頭眼中暗藏疑惑,但看青年衝他點頭,立馬收斂情緒應下後離開安排。
安靜的書房,青年打開抽屜拿出一枚玉墜,捏在指尖盤玩。
看著各色畫作中的神女像,他想起當年蒙山遇見那個青衣白衫的姑娘,二者整體上有著七分相似,真人和畫像眉眼近似,但神女像比之更多三分神性。
人性與神性的差彆,讓眉眼相同的兩張臉,看起來隻餘七分相似。
當初那位姑娘手段通玄,是那般明目張膽的偏愛張家人,如今,就讓他看看這玄鳥神台下的神女像又會如何吧。
……
一尊神女像被幾經轉手,合情合理的送進了格爾木療養院,被人帶進了一間被暗中嚴密看守的屋子。
青鸞被帶著靠近格爾木療養院的時候,她的眉頭就不由的皺起。
在她的眼中,這裡和她之前被汪家人帶去的地方一樣,氣息混雜,黑色的陰氣從建築的不同位置升起。
剛開始,她還以為這也是一處汪家用來研究各種陰物妖鬼追求長生的基地,進來後卻發現這是一處屬於國家的療養院,住了不少抗戰時負傷休養的軍官,但地下的陰氣也無法令人忽視。
清濁交織,正邪糾纏。
這座療養院沒有建在亂葬崗上,但在放入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後,它的陰寒森冷對比百人坑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了地麵上休養人員的氣運鎮壓,定然還有其他的厲害鎮物才能保證這裡的安穩,不損及上麵人員的康健。。
青鸞被人帶入地下,青磚鋪地水泥牆麵,這座療養院的地下隱秘工事意外的簡陋。
被帶進了一間刷了白牆的狹窄屋子,一張單人小床放在牆角,床頭有個帶桌洞的刷白漆的桌子並一張椅子,床腳貼了白紙釘著菱形的掛衣架,掛著兩件白衣服和一個布袋子。
屋子另一邊是個拿布簾子隔出來的簡易洗漱間,一處洗手台並一個恭桶。
這個沒有窗戶,又高又窄,一片白茫茫的屋子,簡陋、狹窄、壓抑。
入夜的時分,屋頂還亮著一盞刺目的白燈。
屋子的小床上,麵朝牆裡側躺著一個瘦削的人,不厚的棉被蓋在他身上,黑色的淩亂的頭發是整間屋子裡唯一的濃重顏色。
打開暗門,來人還不待打開手中的箱籠,就覺得心底發慌,仿佛站在了惡獸的身邊。
咬牙站定,按照任務要求打開箱籠,將裡麵的神女像連同包裹的布匹往屋裡一扔,立馬順從本能的將門關緊離開。
什麼異常反應的還是之後再觀察記錄吧,再在門口站著總覺得小命不保。
他就是按領導要求,來給裡麵的實驗體送個東西,他本身又不是研究人員,沒必要保持什麼旺盛的好奇心與嚴謹的實驗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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