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有大雨。
難得的,青鸞被人帶到了一間有窗戶的屋子裡,窗外雨大如豆,打的玻璃啪啪作響。
屋子裡沒人,青鸞招呼小麒麟一起靠在窗邊聽雨。
風聲、雨聲、水流聲都是平日裡聽不見的熱鬨,就連黑漆漆的天空都是看不見的風景。
約莫過了一刻多鐘,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靠近,在門口稍作停頓後,門外的人開門進來。
一個穿著軍大衣的中年男子進入屋子,來人高大健壯,身姿挺拔,步伐有力,麵容冷峻堅毅。
一頭短發烏黑濃密,眼角的皺紋更添幾分沉穩與威嚴。
一個從血與火中走出的戰士,一個在紅塵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上位者,一個當權的政客。
雖然來者在竭力收斂自己的鋒芒,但還是與地下的那些人充滿了格格不入。
“好久不見,坐。”來人坐到左邊的椅子上,一副主人姿態的招呼著青鸞落座。
商周秦漢,曾以右為尊,但觀這人舉止,現當是左為尊。
青鸞轉身看著這人,不是因為他的招呼,而是他身上淡薄且沉寂的麒麟血脈。
一個不被血脈認可,也不認可張家的後裔。
青鸞靠在窗邊安靜的看著他,小麒麟站在角落同樣安靜的用餘光觀察著來者,一個他應該認識的熟悉他的人。
屋子裡一時間隻聞雨打玻璃的聲音,清淺的呼吸聲散在嘈雜的雨聲中。
青鸞看了幾眼,不感興趣的轉頭去看窗外的雨,被野心驅使的人隔三差五就能看見,還是劈裡啪啦的大雨更為動聽。
麵對疑似族長的張啟靈,這個麵容做了修飾的男人,沒有親近沒有恭敬,反而帶著幾份隱藏起來的也不過如此的感慨和融進骨子裡的傲然。
這人,讓她生不起一點兒喜愛之意。
男人掏出火機點了一支煙,白色的煙氣從口中吐出,沉默與之糾纏。
一支煙抽儘,男人將煙蒂扔到地上,站起來抬腳踩上去撚了撚,感歎道:“看來,你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男人走到門口,握上門把。
“你是誰。”
“張啟山。”
“我是誰。”
“張啟靈。”
簡短的對話後又是一片沉默,男人轉過身來,對上窗邊那人一片空茫、漠然又麻木的眼睛,道:“你不問問我們是什麼關係嗎?”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男人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嘲諷的笑:“你們這些人不管何時何地,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目無下塵……”
門打開又關上,青鸞看向屋子裡的另一個人。
‘你對他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