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宮素素倒執銅鈴扣在掌心,看向有點恍惚的張啟靈,“走嗎?”
“嗯。”
張啟靈又看了幾眼掛滿青銅鈴的珊瑚樹,率先轉身。
宮素素微微一笑,幾隻巴掌大的小紙人從她的袖口中飄出,嘿咻嘿咻的爬上瓷盆藏進石縫之間。
待汪家人進入這個房間,小紙人會搖動青銅鈴,也讓他們嘗嘗五識紊亂,魂墜幻夢的滋味,一層幻夢一層景,一層景是一處結,醒不過來便長眠不醒吧……
宮素素把阿苧搖醒,不再被爽靈牽引著墜入幻夢的阿苧,雖然反應仍舊有些遲緩滯澀,但已不是最開始的那種木愣愣的話都不會說的樣子。
“素……素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要……毀約……”
宮素素蹲在阿苧身前,跟她展示了一下手裡的銅鈴:“阿苧小姐不該跑的那麼快的,平白給我找麻煩。”
“還得勞煩本姑娘找過來履約。”
“不過,阿苧小姐還是有點運氣的,不然我就可以白賺三十萬了。”
“當然,阿苧小姐也絕不虧本就是了。”
宮素素摳出鈴舌裡的符紙團,往阿苧的嘴巴裡一塞,一手捂著她的嘴巴不讓吐,一手搖動青銅花鈴。
“三魂已至,七魄已臨。從無入有,分明還形。三魂居左,七魄守右。三魂七魄,回神反嬰。邪魔速去,身命安康。急急如律令。”
阿苧先是眉頭一皺,正要掙紮,就感覺隨著對方的呢喃誦念,一股清氣從口中騰起,在體內遊走一圈之後沒入腦海,阿苧的神智為之一清。
宮素素鬆開捂住阿苧的手,拿著青銅花鈴站到一邊。
阿苧含著符紙看向宮素素,隻見對方愛惜的扯著袖子擦拭花鈴,一點其他的示意都沒有。
想著吐掉口中的紙團,又想到這邊符水驅邪的傳統,阿苧一狠心,嚼了嚼,將符紙壓成一小團,脖子一揚咽了下去。
管這位素素小姐是不是想捉弄人,她主動配合一下,也好消弭一點兒之前棄她而去引起的齷齪。
左不過,也就是吃個紙團子罷了。
“素素小姐,可以放開我了嗎?”
阿苧麵色蒼白,虛弱無力的樣子甚至有些可憐,讓人很難把她和之前狠厲狡詐的模樣聯係到一起。
但可惜,宮素素和張啟靈都是記性好的。
“不行,還要再觀察觀察,畢竟,阿苧小姐離開我的視線太久了,我也無法確定有沒有沾上什麼隱秘的邪術呢。”
阿苧看向站在一側不言不語的青年,上下打量一番:“張教授,也是這麼想的嗎?”
“我聽素素小姐的。”
嗬~!
阿苧在心裡冷笑一聲,她這錢花在這兩人身上,真可謂是值也不值,說不值,這兩人都救了她一回;說值,又沒一個聽她指揮的。
至於另外兩個,免費的吳斜好歹還發揮了點作用,那個花錢雇來的王胖子乾脆就沒來得及派上用場。
阿苧靠著牆壁,有點可憐的說道:“那至少解開我腳上的繩子吧?還是二位打算拖著我走?”
“這個沒問題。作為老板,我還可以扶你一把。”
宮素素笑眯眯的,似乎剛剛她一點兒都不曾為難過阿苧。
阿苧被宮素素攙起來,她靠在藍衣女子的身上,除了血腥味,還嗅到了一點甜甜的香氣。
介於這人之前和自帶香味的禁婆混在一起,阿苧也沒有對這香氣上心,就是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剛剛魂魄歸位的原因,阿苧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像是發燒時的那種腦子昏昏四肢發沉的感覺。
想著宮素素身上有傷,張啟靈試圖接過阿苧,卻被對方擺手拒絕。
看著乖巧虛弱的靠著自己的阿苧,宮素素眉眼帶笑,這樣不會找事情兒亂跑的老板才乖嘛~!
……
兩人帶著阿苧回來的時候,吳斜和王胖子已經拆了一麵鎦金福字紋銅鏡,用那沉甸甸的鏡子腿在金絲楠木的柱子上鑿出了幾個攀爬用的腳洞。
原本富貴又威嚴的柱子,此時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哥兩個挺能乾呀~!”
“一般一般,也就有把子力氣。”
“嗬~!你覺得我是在誇你倆?”宮素素甩了個眼刀子過去,瞅著金絲楠木的柱子歎息:“暴殄天物,不知不懼。”
金絲楠木,可製神像、法器,可做鎮物、陣心,以正壓邪。
這主墓室裡的柱子沒有一根是白立的,他們也不想想這海底墓裡亂七八糟的陰物有多少,要是沒有這些柱子,早就衝出去自由自在了。
王胖子和吳斜抱著鏡子腿,麵麵相覷。
王胖子也顧不得先找阿苧撒個氣,他小聲的問道:“素素小姐……我們……這是闖禍了……?”
宮素素瞅瞅地上被自己弄死的陰物屍體,“算你們運氣好。這些若活著,這會兒我就得準備給吳斜家的二叔帶遺言了。”
素素小姐笑得好看,吳斜和王胖子卻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上巴巴的涼,心裡邊還在不斷的往外冒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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