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熄滅,宮素素拿起一隻青香點燃,火光明明,年輕的姑娘手持青香在紙鶴上正繞三圈,反繞三圈,白色的煙氣不往上飄,反倒是往下方走,圍繞著紙鶴煙霧繚繞。
漢子一家看的目不轉睛,口舌微張。
紙鶴拍拍翅膀飛起,宮素素把青香遞給漢子。
“走吧,我們去找你姑娘的小人。你們兩個守住家門,在我們回來之前,誰叫也彆開門。”
目光一轉掃到傍晚劉大口送來的桃木枝,宮素素示意他們拿好:“你們兩個一起守在小姑娘的門口,若堂屋的門無風自開,你們就拿著桃木枝守著門口抽。”
“雖然不抽也無事,但能夠提前出出氣,你們應該也是樂意的。”
“仙姑,進來的就是害額家女娃的鬼嗎?”
“嗯。”
婦人的神色頓時多了幾分堅毅,還帶著點兒狠辣,大有要將對方抽到魂飛魄散的架勢。
“仙姑,多謝了。額定要抽他個有來無回!”
漢子持著香跟在紙鶴的身後走著,說來也奇怪,這黑漆漆的夜晚,在山林之間,就著這還沒有蒼蠅大的火頭,他竟也能將紙鶴看的清清楚楚,跟的一步不落。
漢子估算著方位,紙鶴所去的地方,應當是他家女娃要跳的那處山崖之下。
青香燃燒的很慢,當他們走到崖底水邊之時,還留餘大半。
紙鶴停到了水邊的一堆碎石之上,漢子舉著青香看向夜色中神色難辨的仙姑。
“你姑娘被人下了厭勝之術,過去吧,將你姑娘的名字叫上三遍告訴她你來接她了,撿起那個小人,再喚三遍叫她跟你回家。”
漢子走到水邊,看到碎石堆裡卡著一個粗糙的稻草小人,頓覺眼眶發熱鼻頭微酸。
“劉玉嬌!劉玉嬌!劉玉嬌!阿爹來接捏回家了!”
漢子將手伸進碎石中沒入溪水,夜晚的溪水冷的徹骨,泡在這樣的水裡他的女娃不知有多難受。
漢子將女娃的稻草小人塞進懷裡,冷水打透了衣襟,在皮膚上激起一片疙瘩,他隻擔心自己的女娃會不會依舊冷著。
“劉玉嬌!劉玉嬌!劉玉嬌!跟阿爹回家啦——!額們回家——!!!”
紙鶴帶著青香的煙氣在崖底碎石附近盤旋一圈,晃悠悠的飛到前頭重新引路。
黑暗的山林中,青香上的一點紅星,是歸家引路的明燈。
……
吳斜和老癢跟著盜墓五人組,在山林裡艱難前行。
夜晚點著火堆,兩人碾轉不安,他們腦袋一熱的就跟著人進來了,卻不知道對方要到哪裡去,萬一目的地的方向相反,他們可就要跟著人陷到林子裡了。
吳斜歎氣,自己又犯了想當然的毛病,竟在老癢的一句話下,就自顧自的認為對方和自己是一條路的跟了上來。
兩人抓了抓頭發,最終決定冒險靠近聽聽。
都進了山了,休息的時候總會提上一兩句目的地吧?
圍爐夜話確實是個排除寂寞消磨時間的好方法,一行五人兩種口音,一對兒香港來的老板,三個本地的地仙。
幾個人湊在一起吹得是熱火朝天,說到目的地,李老板拍著胸脯保證,那墓裡有著頂頂好的寶貝,始皇陵都比不上,等做成了這趟買賣,大家都跟著他去香港,吃香的喝辣的,拿著大把大把的鈔票一起享受這花花世界。
李老板畫的餅同行的人信沒信吳斜不知道,但吳斜知道和自己趴在一起的發小明顯是心動了。
老癢蛄蛹著湊到了吳斜的身邊:“吳、吳斜你信嗎?比——始皇陵還好的墓,極品中的極品,寶、寶貝中的寶貝,真有嗎?”
“不言、言騎的何——木集,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要不,我們——乾脆一直跟著吧!那麼大的墓,我們混點肉湯也夠富貴的,那邪門的祭坑,要不,就、就不去了……”
老癢過於興奮,結結巴巴的說話聲不由得就有些大了。
吳斜趕忙捂住嘴,把人按到灌木叢裡,但下邊閒話的人顯然是聽見了。
幾個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最年輕魁梧的那個男人,默默的將手伸到腳邊的背包裡握住冷硬的金屬造物。
吳斜瞳孔微微一縮,幻聽到木倉支上膛的聲音,放開摁著老癢的手,低喝道:“跑。”
吳斜的耳邊一陣風刮過,在他鬆手的一刹那,發小已經麻溜的轉身絕塵而去。
‘老癢!!!你說話結巴,溜得倒挺快!!!’
吳斜一邊跑,一邊在心裡開罵。
路過他們的升起的小火堆,拎起地上的背包就跑。
感謝他們當時想要煮熱水,圍了個土灶,就算這會來不及熄火直接跑了,也不會引起森林火災。
魁梧青年剛竄上土坡追了兩步,遠方有手電的遠光打來。
“是巡山隊!撤!!!”下邊的領隊,發出命令,魁梧青年看著不遠處的火光,緊了緊手中的木倉,跳下土坡,和匆匆踩滅火堆的同伴一起離開。
吳斜和老癢在山林裡為躲避巡山隊瞎跑,跌跌撞撞的徹底和盜墓五人組分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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