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蛇頭山下的守門村,吳斜和老癢跟馬隊分開,老癢帶著吳斜去了上次和老表一起借宿的人家。
曬了一天的溪水不涼不寒,洗去一路風塵,鬆快的緊。
太陽還沒落下,秋天的傍晚也足夠暖融,吳斜和老癢穿著短衫坐在溪邊,看著被溪水洗後,更顯殊色的青銅樹枝。
陽光在水麵上反射,折射到青銅樹枝上,映照出惑人的火彩,光怪陸離,又柔和冷豔。
吳斜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銅礦石被破碎,被融化,被鍛打,然後加入了許多其他的材料,被重鑄的過程……
一株瘦弱低矮的青銅樹在他眼前被鑄造出,在喃喃誦念中,被鮮血澆灌,繞後生長蜿蜒,貫穿上下。
“吳斜、吳斜。”老癢伸手在吳斜的晃了晃:“怎麼了?”
吳斜眨眨眼,不去看老癢手中的青銅樹杈,語氣平平的回了一句:“走神了。”
他想,這青銅樹或許真有什麼詭秘,就像屍蟞肚子後的青銅鈴鐺一樣,一樣的可以蠱惑人心。
這兩個一個幻聽一個幻視,老癢他老表要是一直看見有什麼跟著他,而彆人都看不見,發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被抓時自爆,更有可能是想尋求庇護自保,想要借助警察局的正氣震懾鬼魅,保住小命。
吳斜此時不信對方這麼多年隻是單純的倒買倒賣,手上從來沒沾過一點兒人命,也不相信對方是真的瘋了,不然這量刑怎麼就正好比槍斃差一點兒呢?
“老癢,你剛才有看見什麼嗎?”
“看、看見啥?”
“剛才水裡,好像有魚遊過。”
“有魚?沒、沒注意,也可能是你看錯了吧?”老癢瞅瞅空無一物的水麵,除了吸在石頭上的河螺,連條小魚苗都沒有。
“走了,回去帶你去找向、向導。”
老癢招呼著吳斜收起半乾的衣服,兩人回借宿的人家換了一身衣物後,往村子的偏僻處去。
村支書給他們介紹的向導,正好也是上一回給老癢和他老表帶路的人,一位村寨裡的老獵人,從年輕時來這兒落戶開始,就在山裡討飯吃,幾十年下來,附近的幾座山裡的情況他再熟悉不過了。
來這考察的、考古的、盜墓的都找過他,老爺子的嘴嚴實得很,收錢辦事,從不多問,在並不富裕的村子裡,建起了一座二層的小瓦房,日子過的也滋潤。
看著院子裡來人,老頭從躺椅上起來走回屋子裡,他兒子拎著水壺進來給吳斜他們添水,大碗的蓋茶,又土又講究。
聽了老癢的要求,老頭抽著煙鍋咂咂嘴。
“夾子溝啊,這個時間不中啊!”
“現在進山,不是個好時候。”
吳斜納悶:“現在秋高氣爽,動物肥美,不該正是打獵的好時候嗎?”
老頭歎了口氣,捋捋自己的白胡子:“你們還年輕,沒見過的,我說了你們也不信。”
“您不說,怎麼知道我們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