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和張名山先後跳入棺井之中,但一入井就有一股大力要將他們掀出去。
群蜂振翅的嗡鳴聲中,背後的井門轟然關閉。
金色的符文從下而上,在青銅鎖鏈上逐漸點亮,微光熒熒。
兩人順著鎖鏈,頂著壓力向下攀爬,原本可以急速下墜的路,此時卻如同負重攀岩。
幸好越往下,金色的流光越多,壓力也越小。
他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包裹著邪神胚胎的琥珀石棺,金色的流光與鎖鏈上的銘文相互勾連,也與張家的血脈共鳴呼應。
張啟靈和張名山腳踏實地的時候,正是宮素素嫌棄吳斜引動造化之力不斷強化獨眼異蛇,讓張瑞銳將人帶走的時候。
張名山衝著想和宮素素交換的張瑞銳搖了搖頭:“上不去了,門關了。”
盯著吳斜懷中不斷燃燒的清心符,和額頭上的麒麟血,張啟靈又給他往懷裡塞了一遝,劃破指尖,用自己的血他眼瞼上抹了一道,順便封了他的眼。
他的麒麟血,是張家人裡濃度最高的。
張啟靈和張名山提刀向前,和宮素素進行交換,讓她緩一緩。
雖然宮素素儘力攔截了,但無法阻這隻異蛇不斷的衝撞琥珀石棺。
它太大了。
她和張瑞銳還要注意保護吳斜,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邪神垂涎的就是他們要保護的。
不能讓吳斜死在這裡,不能讓邪神得到血祭。
宮素素有想過要不就狠狠心,將吳斜連同魂魄燒作飛灰,和封禁中的邪神搶魂也不是沒有勝算。
但念頭一起就心生不祥,無儘的壓力在心頭蔓延,仿佛這麼做才會帶來無法彌補的災厄。
宮素素隻得給吳斜塞上更多的符籙,並趁機又仔細的看了他一眼。
這個天道氣運濃鬱的吳家小三爺,到底還有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在小族長和張名山頂上去的時候,宮素素在喘息著調整狀態的間隙,一邊威懾吳斜,一邊一刀捅死了被蠱惑的良師爺。
宮素素抽出靈紋耀耀的彎刀,按住張瑞銳,在他的掌心抹了一把麒麟血蹭到刀上。
“你就在這兒,看好他,他絕對不能死在這兒。”
宮素素眯著眼睛一臉不虞的和張瑞銳叮囑道。
張瑞銳看了一眼和異蛇打成一片的族長和張名山,擰著眉頭答應了宮素素的叮囑。
總歸,他們不會害他們的小族長,他就先相信一下對方的判斷吧。
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瑞字輩當家的時代了……
宮素素兩把彎刀相互磕了一下,流刃若火,脫手而出,如飛鳥振翅。
錯身而過時小發鬼頂著壓力塞給她的符籙,從袖中一張張的飛出,組成符陣,一隻踏火的麒麟虛影在符陣中出現。
宮素素雙手變訣,麒麟虛空踏步朝著異蛇撲去,彎刀化作的火鳥纏繞著它,如同開路的先鋒。
張瑞銳的眼中閃過驚異,如此這般,確實比他們當年厲害多了,張家的玄術傳承徹底找回來了嗎?天道已經不再限製他們了嗎?
在麒麟虛影出現的時候,在琥珀石棺中不斷盤旋遊動的邪神,緩緩的下潛到石棺的底部,仰望著上方的意中人。
天大的機緣近在咫尺,讓祂放棄,祂無法甘心。
雖然和張家一代代的消磨下去,終有脫困之日,但麵對一舉翻身登高的機會,僅僅是脫困又如何能夠讓祂感到滿足了呢?
雖然又多了兩位天道巡查,但……
富貴險中求,能成為鬼門裡最強大的邪神,搶到一絲造化之機,祂不一直都是如此的嗎……
這具幼生的神體無法破棺而出,那祂就不要了。
雙身人麵蛇深深的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吳斜,祂可以拋棄過去千百年的辛苦謀劃,祂隻要他。
邪神低頭,與異蛇巨大的眼瞳相互對視。
‘來……撞過來……不惜一切代價的到我的身邊來……’
異蛇嘶鳴著,不顧一切的靠近琥珀石棺,任憑麒麟虛影在它身上撕扯,任憑利刃插入血肉。
它要靠近它的父親,它的神明……
祂在呼喚著它。
在異蛇撞上琥珀石棺的時候,雙身人麵蛇的四臂也擊打在撞擊處,一道微小的裂隙貫通了內外。
青銅鎖鏈上的符文光芒大盛,金色的流光在琥珀石棺內化為符文鎖鏈,一圈圈的纏繞上異動的邪神,將祂拉回石棺的中央的封鎖。
但,邪神的部分神魂已經竄入異蛇的體內,取代了其懵懂的虛假神智。
煉假為真,這隻異蛇有了神威,身上的傷口在飛速的愈合,身體逐漸的龐大,鱗片越發的細密堅韌,巨大的眼眸神光熠熠,渾濁儘散,像一輪妖異的紫月。
金色的琥珀石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金色的鎖鏈向著異蛇纏繞,欲要壓製它的變化,拘回邪神的分魂。
石棺內的邪神突然爆發,黑紅的霧氣從祂的身上迸發,不斷的衝擊著石棺的薄弱處。
異蛇也扭動著身姿,將更多的金色鎖鏈裹到身上,給棺內的邪神創造機會,同時伺機朝著石棺衝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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