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山敲敲門,隔了一會兒,在沒等到回音後,便抬手推門走進屋子。
屋子裡的窗邊坐著一個蒼白瘦弱的少年,懨懨的盯著窗外的草木,扭曲參差的指甲在木製的窗框上扣出幾道淺痕。
膝蓋上放著一隻不大的綠檀匣子,不珍貴,卻被他看的緊。
沈鶴遠,張瑞霄之子,被張左山帶回來,由張不遜安排在她這兒,和其他的小崽子一起,統一被張小七給調養身子。
小小年紀,虧空的像是個紙糊的殼子。
小孩悶不作聲的做派,和當年瑞字輩的那些人看起來一樣。
自從回了族裡,若是沒人管他,他能在窗邊坐上一天一夜。
這窗外的草木也看了有三天了,今兒個得和那些偷摸加訓恢複的小崽子們說一聲,讓他們趁晚上把窗外的景色換換。
來之前已經看同樣的景色看了數十年了,如今回家了要多看些新鮮的才好。
那些小崽子,與其精力旺盛夜探藥廬躺進診室,不如去給她挖坑栽樹歡迎一下新的小夥伴。
張小七的藥雖說是特彆難喝了點,但藥效好啊,既然想早早的養好身體出山去。
那,大可不必總想著把藥廬裡的九香蟲和玉邊點星白石蛾給扔了,這兩樣長白山族地裡有點多的快泛濫了。
更何況他們的藥難喝,也不全是因為張小七的緣故。
再說了,今天扔了,明天還得出去抓回來補上,一個個真真是閒的想顯擺。
張小七那個常被光顧的藥廬裡,現在就留了九香蟲和玉邊點星白石蛾兩樣,一到晚上熄燈那藥廬就熱鬨的很,整個成了一個機關套陷阱,迷藥遍布的考核場。
唉~!再攢一攢養一養,就把他們打包丟給張不遜安排去。
嗬,聽說補課成績不達標的,出了藥廬,可出不了長白山。
“沈鶴遠,你又把手上的藥給拆了。”
沈鶴遠睫毛微顫,低垂著眼眸盯著綠檀匣子上的雕花。
他知道張三山有些生氣了,她平時都叫他張鶴山,隻有生氣時才會叫他沈鶴遠。
但他就是不喜歡指頭上裹著東西,那讓他很沒安全感。
不過是難看些,無所謂的,他都不在意,他們也不必在意的。
“唉……,不隻是指甲,你的指骨也需要一起養養的,尤其是第一節,它們磨損的太厲害了。”
和張家人比,那骨頭簡直就像是豆腐渣,握手都不敢使勁。
但,小孩好像以為他們讓他養手指是為了外貌?
張小七和他到底是怎麼溝通的?
“張不遜給了我一份拓本,是張瑞霄的絕筆。”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