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香消玉殞琉璃碎,鏡外皓腕欺霜卷珠簾。
看著吳斜和宮素素即將離開,高空中圓光術形成的水鏡,被青衣的神女用力打碎。
真真假假虛虛幻幻,一片狼藉的環境隨著水鏡的打碎一起化作虛幻。
地上的碎石消失,直井上的石壁複原,青銅樹頂的樹繭重新恢複圓潤……
是幻境?還是逆轉?
張家人也無法回答。
這一切可能是尊上布下的彌天幻境,也可能是尊上的逆轉修複。
這裡是造化之力萌發的天機紊亂之處,一切皆有可能。
隨心而動,物質的重組再簡單不過。
這一場讓人咋舌的奇跡,在張家人看來是最無需深究的事情。
如果能夠承擔使用造化之力的消耗,他們也可以做到這樣大範圍的環境改變。
和‘青鸞’在一起的張家人所不知道的是,因為記憶的差彆,有一處乾涸的水道重新迎來奔湧的暗河。
吳斜好巧不巧的在水鏡散去後,腳底打滑掉進了暗河裡麵。
宮素素無奈的跟著下水撈人,前邊就是瀑布,不能在這離開地宮的當口給人摔個半死不活,她若不救,這次可就沒人給吳斜墊背保他無恙了。
這世上以後不會再出現老癢了,除了被人假扮的。
亡者就該安息,即已了無執念,當歸去~!歸去~!
……
“你們當走了。”
青衣的神女轉身欲融入青銅樹,卻被人輕輕的拽住飄蕩的披帛。
圓臉的青年用指尖捏住了一點點的月色流紗,乖巧的表情下是幾分忐忑與歡喜:“尊上……”
“我是張雲山,之後的秦嶺地宮由我駐守。”
“您喜歡玉色的蝴蝶嗎?”
青年的動作對於數千年前的‘青鸞’來說有些冒犯了,雖然祂也不會計較,可作為神明,這還是第一回兒有人這麼攔祂……
但這個膽大的孩子,並不招她討厭。
或許是因為他看起來漂亮又乖巧,還帶著幾分怯怯的,像她曾經抱回去的那隻小貓。
也或許,是因為,他遞上的那碗石榴,紅豔豔的好看又好吃……
沒在尊上的眼中感受到拒絕,張雲山的膽子進一步膨脹,他拽開暗袋抖抖袖子,將蛾蠱甩出拿在手上,雙手合攏的遞到尊上的身前。
翻轉打開,交疊的雙手上捧著一隻玉白色的蛾蠱,大大的翅膀在昏暗的地下白的發光,毛茸茸的身子下纖細的足抱著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