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王萌帶小姑娘出去找地方安置,吳斜將盒子裡所剩不多的蜜餞一起送給小姑娘兜走。
他和海叔雖然隻是金錢維持的情誼,但也不至於舍不得給人侄女吃點兒蜜餞乾果。
小姑娘偷偷摸摸的,吃一顆還得偷偷看看他臉色才敢摸下一顆,也不知那個奸商是怎麼帶出這麼一個靦腆的侄女的,還讓人千裡迢迢的過來給他送信。
該不會是他手下的夥計終於受不了這個黑心老板,集體跳反不乾了吧?
吳斜腦子裡胡亂的轉了幾個念頭,將大門關好,免得再有人趁王萌不在,不聲不響的湊到他身邊來。
吳斜手裡拿著兩張照片,一張是他從老癢家裡帶回來的,一張是‘老癢’隨信一起寄給他的。
兩張照片裡的阿姨一樣的年輕,是他童年印象裡的模樣。
吳斜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將兩張照片一起夾進爺爺的筆記裡,找地方收好。
不管這張照片到底是不是‘老癢’寄來的,他都不打算再去秦嶺了,雖然他很好奇秦嶺隱藏的秘密。
但讓他旁敲側擊和彆人打探,從各種地方誌異神話傳說中拚湊可以,親身再去,是十分抗拒的。
秦嶺地宮的水太深太涼,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人吞沒。
他這次不過是著實運氣好罷了……
沒有老癢,他不知道這裡也找不到地方,甚至和良師爺他們以及那些藝術生一樣,下場都是死的不知所在。
沒有素素小姐,他一定會死在秦嶺地宮,不是被大蛇吞食,就是被螭蠱寄生,最好的下場也是和老癢一樣瘋掉,然後被新的自己取代。
吳斜摸摸自己的額頭,每次想到那具金色的琥珀石棺,他都不由的後怕。
似乎有什麼極深的恐懼潛伏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如今後知後覺的纏繞在心頭。
晚上,吳斜一頭冷汗的從睡夢中驚醒。
濕漉漉的液體撒了他一頭一臉,煙味混雜著腥臭味在他的鼻尖繚繞。
夢裡的他在發抖,難以呼吸的感覺很是難受,他看不清周圍,但總覺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將自己細細的拆分品味。
渴望又貪婪,熱烈又覬覦。
他恐懼著,無措著……
直到視線被遮擋,直到有聲音在他耳邊說:閉眼……彆看……
好似還有人在他的額頭和眼上塗抹著什麼……
吳斜捂著臉,眼睫在掌心不安的顫抖,他好似忘了什麼……
但隨著蘇醒,本就模糊的夢更加的模糊了……
吳斜坐了一會兒,心情平複後,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在夢裡看到了什麼,他隻知道自己做了個噩夢,將自己半夜驚醒,此時心有餘悸又口乾舌燥的,想要喝些溫水。
保溫壺裡的水氤氳著熱氣,和杯子裡的冷水一兌,倒是溫度剛剛好,吳斜噸噸噸的喝完一整杯,還有些意猶未儘。
倒了熱水的杯子被吳斜捧在手裡,他盤腿坐在沙發上,怎麼也想不起來剛剛的夢。
他下意識的回想在秦嶺的經曆,雖然離奇又刺激,砸的他三觀稀碎,但一切的發展都有跡可循、巧合卻又自然而然,沒有任何的缺失。
小小的抿了一口熱水,吳斜覺得自己的噩夢應該是一路驚險太過的後遺症。
看了一眼時間,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
吳斜將素素小姐留給自己的符籙,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來,塞到自己的枕頭下,心安的躺下,呼呼大睡的一夜好眠。
……
吳斜睡得好不好宮素素不知道,她隻知道下邊的那些人吵得她耳朵痛。
以特事局西京分局那個姓趙的小子為首,這幫子人找了片空地,搬來了一個大音箱,並幾個電子喇叭,音量賊大又不整齊的在那兒放法語版的交響童話《彼得與狼》。
但不管是用快速、頻繁、旋轉的長笛高音表達出的小鳥,還是用徐緩的雙簧管表達出的鴨子,甚至是用單簧管輕快活潑又雀躍性的音調表達出來的貓咪,在放大了許多許多倍之後,通過市場賣菜的大喇叭翻錄吆喝出去後,都變成了一種擾民的、刺耳的嘈雜。
時不時夾雜在音樂聲中的電流聲,還有調錯頻道時響起的:‘糯米粽子,兩元一個,五元三個,棗泥、豆沙、蛋黃、五花……好吃的咧——!!!’
宮素素抿著嘴,按按肚子,棗泥豆沙,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張蘇山聽了一會兒輕輕的擰眉,看向沒吃好又沒休息好頗有些不開心的宮素素:“那中法混血的僵屍,是個小孩?”
宮素素彈彈指甲,打量著自己手上的漂亮蔻丹:“現在看來是這樣。”
女煞中的‘母親’對無家可歸的小孩子有著一種天然的吸引力,樹娘娘最愛收留這些沒著沒落的‘小娃娃’了。
再者下邊這些人,選的歌總得有點子意義在吧?不然放今年的流行歌曲不好嗎?又不是不好聽。
宮素素和張蘇山對視一眼,他們或許不用跟著這一幫子不著調的守株待兔了,‘母親’的吸引力應該比這些人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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