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自秋回來後,張三山找到張不遜,表明自己要下山。
小孩可以交給張自秋帶,她要出去看看,兩年後她想進門見見尊上,正好可以和尊上說說世事的變遷。
她和尊上相逢於王朝末年的亂世,重逢於國泰民安的新朝。
她想親身看看這片土地的變化,她想親自和尊上說說這些變化,宣泄一下她心底的思念與感激。
張家在尊上的見證下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張家的變化尊上看在眼裡聽在耳裡,她想和尊上說一些和他人不一樣的事兒。
和張三山對視了一會兒,確定眼前這人的情緒十分穩定後,張不遜抽出一份身份信息遞給她。
他不可能一直將人困在山上,相關的假身份,他早就著手讓人安排,他隻是怕眼前這人衝動憤怒之下讓人鑽了空子,平白吃了苦頭搭上性命罷了。
畢竟這人不是個聰慧善謀的,而是一個隨心而動的直覺係,情緒可以擾亂她的直覺。
如今天下已安,雖仍有暗流湧動,但隻要張三山自己不作死,就算身體未完全康健也不容易被人圍殺了。
“下山後,你打算先去哪?”
“當然是先去看看我們的小族長,然後……”
張三山眯了眯眼睛,神色添上幾分冷意:“我打算去東部看看。”
張不遜又從身後的書架上抽出一個檔案袋:“這是收集到的和那些海字輩有關的資料,你到時可自行再觀察一番。”
看著張三山打開檔案袋,張不遜頓了頓又說道:“張酥山,最近在從側麵追查當年南部檔案館的覆滅實情。”
“現在那一片兒的負責人是張林山。”
“我知道了。”
張三山速度很快的將和海字輩有關的情報看完,拿過張不遜給她準備的假身份與手機,就推門離開。
她對已成定局的當年事沒什麼好奇,她也沒有張不遜他們那樣的好腦子去抽絲剝繭,他們愛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
她要是湊巧發現什麼相關的信息,也不會忘了給家裡傳一份的。
等他們捋清了,要找人算賬的時候,再招呼她就好了。
畢竟,比起動腦子,她更擅長動刀子。
她去東邊也不過是被張海杏那丫頭念叨久了,想去看看那個連自己妹妹都認不出來的哥哥,到底是不是個糊塗蛋。
張海客……
她記得自己當年見過這個人,一個跟在小族長身邊的充當半個親衛的外家。
一個血脈返祖的窮奇。
這些因為先輩犯錯被貶為旁支或逐為外家的張家人,當他們的後代有人返祖覺醒麒麟血脈後,就會被接回本家教導,並紋上特殊的窮奇紋身,一些血脈、能力格外出眾者則會被記入本家,賦予麒麟紋身。
還有一些極少數的被收為外家的外族人,他們與麒麟血擁有不錯的相性,在本家人願意的情況下,可以將人收為嗣子,種下血脈。
張家已經很久沒有再收過純外族人的嗣子了。
張三山離開族地,踩著長白山上的雪,將目光投向遠方。
所以她也有點好奇,是什麼樣的小孩,會讓張海琪動了收嗣子的心思呢?
張三山踩著厚厚的雪,咯吱咯吱的往下走。
血脈術士的血脈來源,需要神明異獸心甘情願的賦予一樣。
張家人的種血儀式雖沒有神明那般霸道,隻需要雙方的不拒絕,但也必須得到給予者的真心同意。
血孽術士,是被血脈抗拒的偷竊者;血哀術士,則是無法反抗賜予的被迫承受者。
血哀術士,他們的來源可追溯到商朝的鬼神之災,是惡神孽鬼們興之所起的玩物,他們往往身具異樣,外貌特殊,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血哀術士似乎已儘數消亡。
張三山隨手掰下一根掛在樹上的冰淩,格外直溜剔透的冰淩,被她放在嘴裡咬的嘎吱嘎吱響。
但這隻是錯覺,沉寂的血脈隨著神秘的複蘇會再次顯現出來,隱藏在血哀術士血脈中惡劣趣味也會再次纏上它們的擁有者。
血哀或血孽術士最好的出路就是獲得賜福,不管是神明賜福還是國運賜福,檔次越高越好。
張三山微微偏頭,在鬆鼠的眼皮子底下從它的儲糧洞裡掏走了幾枚毛栗子,順手撫了一下小家夥炸毛的尾巴。
沒煮沒烤的生栗子,經過了足夠時間的沉澱,乾乾的也很是甜蜜。
曾經作為天道欽點、人道蓋章、地道認可的代天巡查之人,張家也是可以為他們賜福壓製反噬驅除惡咒的。
畢竟,天官校人之罪福,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張家給自己披上發丘天官的身份後,發丘一脈的發丘印,那上邊刻的八個字,才算是真話。
張三山看著風從她的手心卷走一片枯葉,長白山上的風有些大了。
作為福運相生,最會趨吉避凶的金麒麟,張三山不會無緣無故的想起這些埋沒許久的曆史。
她掏出自己還沒捂熱乎的手機,噠噠噠的給張不遜發短信。
血哀術士……應該快要重新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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