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講的故事很好聽,可總有聽完的時候,肖勁道“雪鬆你聽的這麼入迷,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做個向丙吉一樣關心國家大事的賢相嗎?”
雪鬆笑道“你真是個大聰明,這都能看出來?”
肖勁道“你彆打趣了,誰不想為國為民青史留名呢?這本就是男子漢應該有的抱負,不丟人,應該感到光榮。”
雪鬆道“我才考中進士,離成為賢相還差了十萬八千裡呢。我們出來散心,好好的欣賞風光吧。”
肖勁道“說的也是,我們接下來怎麼走呢。”
雪鬆道“我也不知道,要不這樣,我們放任馬走,他在哪裡停下來,我們就在哪裡停下來。”
肖勁道“這樣有趣,就這樣。”他們就這樣信馬由韁的來到一個村莊外。
這時節田野裡的桑樹冒出嫩芽,農家蠶種也孵出幼蟬,小黃犢在草坡上鳴叫,陽光映照著帶有幾分春寒的樹木,樹林上空飛著一隻隻回巢的烏鴉。遠的近的山峰連綿不斷,路是縱的橫的斜的,相互交錯,有賣酒的也有買酒的。城裡的桃李花不是愁風就是愁雨,可農村裡的薺菜花卻不愁,而且開的十分茂盛。愛美的人們一起帶著竹杖,穿著芒鞋,看到路邊的野花盛開,紅紅白白的,甚至好看,那是誰家的女兒在回家省親,歡聲笑語的從長滿嫩桑的小路上走來。雪鬆和肖勁特意來到郊外遊賞春景,疲憊了就不再前行,就在這裡隨意休息,再喝上兩三杯酒,多好啊!
隻見那三三兩兩聚在林邊閒聊的,也不知道是那個農戶家的閨女,她們笑盈盈打趣:“你們提壺出來買酒已經耽誤這麼久,現在婆婆的烙餅燒焦了還不快回去!”有人醉醺醺忘記了來時的道路,隻得向她們打聽自家住何處。
她們中一個說:“隻管向著古廟那邊走,再繞過小溪南麵那棵烏桕樹就到了。”
村子東邊的人家娶妻,西邊出嫁的女兒也回娘家省親,兩家門前一片歡聲笑語。村外田野裡良田千頃,等到豐收之後就可以醞釀香美酒了,期待老天爺要安排風調雨順的好天氣啊。
看著村民們神態悠閒自在,生活過得井然有序,雪鬆他們也很高興。春播即將開始,農忙季節就要到來了,舉目遠望一望能看到鬆樹、竹樹和天上的白雲相連接。
雪鬆問道“二皇子,我不做官了,隱居田園如何。”
肖勁道“說什麼傻話,十年寒窗,一舉奪魁,就這麼放手,你甘心嗎?就是你心甘情願,你母親怎麼辦,你妹妹怎麼辦,和你一起采桑養蠶種地?”
雪鬆道“那自然不行呀!”
肖勁道“是呀!我們每個人肩上都擔負著責任,如果我不記掛著我母妃,我早就仗劍天涯了,彆的乾不好,至少可以做好一個遊俠呀!”
雪鬆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如果要找你,肯定找的到。我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肖勁道“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父皇是有魄力有手段的人,他心裡存了念頭,不會不了了之的。你心裡可要有個主意,不過你順從他,他肯定能讓你仕途順利。這種事情,之前就發生過。你如果想知道點經驗不防請教下楊少師,畢竟他也和你沾親。”
雪鬆一驚,真沒有想到還有這事,問道“此言不虛?”
肖勁道“我騙你乾嘛,不過也有反例子。”
雪鬆又一驚訝“啥!還有反例子?”
肖勁道“就是田豐田少師呀,據說他拒絕了皇帝,讓皇帝惱羞成怒,削級為奴,流亡北疆永昌衛。子孫代代為奴,永留邊疆。”
雪鬆道:“你還不如彆告訴我呢,讓我更加心煩意亂了。”
楊府書房,楊少師在追憶當年。楊喜的爹是駙馬。可他的娘卻不是先皇的平寧公主,隻是一個普通的百姓。在大順朝成為駙馬,意味著麵臨諸多限製和挑戰。首先,駙馬在家的地位不高,需要遵守嚴格的家規。對公主三從四德,而公主則可以相對自由的外出和社交。同時駙馬的生活受到製,不能領兵也不能參加科考。公主脾氣暴躁,一旦生氣就變身母老虎。駙馬被她折磨了多年,生活的很憋屈。
層層積壓總有爆發的那一天,終於在結婚十五年後,在公主始終沒有給駙馬生出個生兒子後。在駙馬年齡過四十大關後,駙馬生出膽氣。
沒人的時候自己給自己打氣:“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實在是逼不得已呀。”於是偷偷在外邊養了個外室。這個外室名字喚作月娘,也不是什麼多好的出身,隻是普通百姓的女兒。相貌倒是很漂亮,人也溫柔體貼,讓駙馬感受到了從未想過的夫妻間的溫情。
月娘十六歲就把身子給了楊駙馬,不出一年就生了楊喜。平寧公主知道後把月娘打的遍體鱗傷,還要溺死楊喜。
無奈之下,駙馬隻能將月娘和孩子交給朋友照顧。沒有想到沒過多久這個就犯了錯丟了官司,隻能回老家過活。小時候,楊喜非常懂事,不光書讀的好還主動幫助母親洗衣做飯,常常受到鄰居的誇獎。
楊喜十五歲的時候發生了旱災。眼見著家裡的人一個個的被餓死,月娘沒有辦法,鼓足勇氣帶著楊喜回到了京城找楊駙馬。奈何楊駙馬懼內,沒出幾個月,月娘就被折磨致死。楊駙馬氣不過,去找公主論理。卻被公主扒光了綁在院子裡的樹上。
當時是大晚上,而且還下著雪,楊喜怕極了,他怕他爹被活活的凍死,那他也活不成了。他才十五歲,他的生命剛剛開始,他不想死。就是這時候,他遇見了當朝的陛下。現在想想,那天皇帝陛下也是知道姐姐鬨得太過分。也是怕姐姐這樣鬨下去會真的鬨出人命來,不好收場。所以才離宮私訪,來到了駙馬府上吧!
也許是天太冷,也許是同為男子不堪駙馬被如此淩辱,也許是那個跪在雪地,鼻子泛紅,淚流滿麵的男孩兒確實惹人憐愛。皇帝下令放了他爹,並且俯身低頭安慰他說“孩子好好讀書。朕相信你能考中狀元的。”
楊喜從此以後發奮讀書。因為他相信皇帝金口玉言,他一定能夠考中狀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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