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非常心疼,卻什麼也沒說,隻讓她照顧好孩子,然後又去執行公務了。
藍水芝隻是看著他,滿眼疲憊,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
那個眼神盤旋在他心裡很久很久。
執行公務的時候眼前總會浮現藍水芝當時的眼神,甚至在往後的好多年裡,依舊會出現。
午夜夢回也夢到過好幾次,每次藍水芝都用那種疲憊的眼神看著他,而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如今回想起來,那個眼神依舊令他難受。
曾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難受,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眼神而已,會記了好多好多年。
而如今,好像懂了。
是心疼。
也懂了為什麼在後來很多次的夢裡,都會夢到那個場景。
夢到自己站在藍水芝麵前,好像應該做什麼,可又不知道做什麼,因此彷徨又無措。
像是一道天光劈進腦海,霍將軍突然就懂了。
他應該抱抱她的。
藍水芝當時那麼疲憊的看著他,是不是很想要一個來自丈夫的擁抱。
可他沒有。
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切地理解了南晚說的那句話,他是一個合格的將軍,卻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沒能在妻子最苦最累的時候理解她體諒她,把她的付出當作理所當然。
他甚至沒有給過她一個擁抱,一句關心,就連一句你辛苦了。
霍將軍突然很慌,下意識上前一步,道歉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正要說出來,然而藍水芝已經找完了這邊的抽屜,去找旁邊的架子。
鼓起的勇氣被打散,到嘴的話收了回去。
沒有說出口。
霍家的彆墅很大,藍水芝花了三個小時,把彆墅裡裡外外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
難道被人偷了?
不至於吧,園林這邊的守衛特彆森嚴,不可能有賊偷摸進來,而且就算遭賊了,也沒道理什麼都不偷,隻偷一頂軍帽啊。
“家裡這幾天有沒有陌生人來過?”
“沒有。”霍將軍麵不改色。
“調監控看一下。”
霍將軍心虛,“不、不用吧,可能隻是忘了放哪了,改天不找它就自己出來了,闌川小時候那些玩具不就是嗎,找的時候找不到,過幾天不找了,突然就跑出來了。”
“軍帽又不是玩具,又不會亂扔,我去看監控。”
來到監控室,卻發現,今天的監控被關了。
藍水芝,“……”
詢問的眼神看向霍將軍。
霍將軍老臉都快掛不住了,“可、可能是傭人關的。”
傭人怎麼可能關家裡的監控。
真是心累,她不就是幾天不在家,一團糟。
打開前一天的監控,意外地看到霍將軍正在拖地。
藍水芝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霍鋒,在拖地?
他會拖地?
對上藍水芝疑惑的眼神,霍鋒頭一次有種挖個地洞把自己埋的了衝動。
“那個、傭、傭人放假了,地板有點臟,就拖拖。”
藍水芝的表情一言難儘。
想到客廳那臟臟的地板,難怪那麼臟,原來是他拖的。
“你還不如彆拖,反正也拖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