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皇上拋下宮裡宮外一切未定的瑣事直奔木蘭圍場,眾人也都不是傻子,登時便明白了前些日子的變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本以為是天家最常見的父子反目,還不禁有人暗道難怪說君恩如流水,之前幾年皇貴妃與太子如何風光,跌落下來也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
卻沒不曾想這一切原都是皇上精心策劃,人家父子才是真正的操盤握局之人。
明白歸明白,可是在當真瞧見太子歸來之陣仗之時,還是暗道一聲。
“太子果然還是那個太子。”
隻見弘昭頭戴朝冠身穿杏黃色朝服走在皇上身側,昂首闊步的在鋪滿大紅色錦緞的宮道上走著,夾道兩旁身穿黃馬褂的禦林軍跪迎在側,身後跟著的是長長的皇帝依仗。
按理說弘昭是太子,行走間按禮數也要照著皇上的步伐錯後半步。
可如今他走在皇阿瑪左側,一隻手被皇阿瑪緊緊拉著拽在身側,一開始弘昭刻意錯後半步胤禛還以為是他走太快了兒子跟不上,特意放緩了步伐等了一等。
清朝往前數正經八百的太子也隻有先帝爺的二阿哥,衣裳服製也幾乎算是隻換了個顏色其餘的皆是比著皇帝的標準來的,弘昭如今的衣裳服製自然也是直接沿用下來,與皇上站在一處,活像一大一小兩個翻版。
這一遭風光回宮,永壽宮也重新從一個多月的門可羅雀恢複到門庭若市的樣子,內務府的薑忠敏倒是一直不曾克扣什麼,在弘昭回宮後也是親自帶著人送來了一份大禮。
呂佳盈風看著一個多月未曾相見的兒子,眼眶忍不住一陣陣的泛紅。
“我們佑兒一定是在草原上日日跑馬去了,黑了,也瘦了。”她伸出手去愛憐的摸了摸弘昭嬰兒肥消去一些的臉頰。
弘昭也是向來見不得自己額娘憂心,見她又要擔憂起來忙揚起笑容晃晃她的手“確實是常去騎馬,兒子隨了額娘平日裡便比旁人白些,如今就算是曬得黑了也還是比他們白,常常去跑馬倒是真的強身健體,額娘可是瞧出來兒子壯實了不少嗎?”
額娘還沒說什麼,聽到騎馬弘錦就先坐不住了。
她見著弟弟回來也是開心的不得了,跳下凳子拉著弘昭的袖子急忙說“我也在學騎馬,等我能跑起來了你也帶我去,行麼?”
弘昭看著自己身側的姐姐,點頭一口應下“當然,你在和哪個師傅學?學到哪步了?”
“在百駿園和瀾依姑姑學呢,皇阿瑪也幾乎每日都去瞧我騎馬,說我學的快得很呢。”
額弘昭挑挑眉,不確定的開口問道“可是姓葉?”
她剛問出來,就見弘錦捧著臉星星眼的開口“弟弟怎麼知道,難怪都誇你過目不忘,瀾依姑姑教導我之前隻是百駿園的一個小宮女,還是皇阿瑪看中她的馬術才選中她當我師傅的,這你居然都知道是誰。”
弘昭看著與自己同日出生的姐姐,見她崇拜的目光弘昭內心暗自搖了搖頭,傻孩子,皇阿瑪確實是看中了她,但是不是馬術就不一定了,還每日都去看你騎馬,我都不好意思說他。
弘昭從懷中掏出一個毛茸茸的發簪,這是他從草原上見到的,那邊的年輕女子時常會以小塊鮮豔的毛皮裝點發飾,這便是他叫小德子從那邊人手裡買下的。
他將發簪小心翼翼的彆在弘錦的發髻上,湊近小聲叮囑道“你平日裡照常學騎馬,瞧見了什麼也隻當沒瞧見不要說破,與瀾依姑姑好好相處,知道嗎?”
弘錦雖年幼,可在大事上從不含糊,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弟一定不會害自己,見狀認真的點點頭將話記在了心裡。
弘昭瞧了瞧屋裡頭擺著的西洋鐘,朝著額娘親昵的說道“額娘,兒子這次打獵獵到了不少東西,其中有幾隻狐狸皮毛鮮亮又好看,兒子叫人做了的狐皮大氅來給額娘,到了冬日額娘穿出去也叫旁人羨慕羨慕。”
“好,好!”兒子出去還能想著自己,呂佳盈風自然高興,笑的幾乎合不攏嘴的拍著他的手“佑兒真是有心了,額娘高興極了。”
方才弘昭看時鐘的動作她自然也是發現了,雖然想要再多和兒子說說話,可到底還是不想讓兒子為難“你回了宮還沒去壽康宮瞧瞧吧,趁著天色還早快去吧,皇瑪嬤也是掛念你呢,記得晚上回來額娘給你準備的全是你愛吃的菜。”
這一日弘昭過得可是一點沒閒著,從壽康宮轉回永壽宮,吃過飯到了晚上還得回養心殿休息,第二日一早,弘昭依著之前馬車裡皇阿瑪的話將自己上上下下打扮的仔細。
上了朝依舊站在自己最為靠前的位置,不知怎的心中一直不似往日般平靜,倒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胤禛並未等眾臣稟報,反而一上來就直接開口。
“平定敦親王一事,皇貴妃出力不少,為了朕還受了不少委屈,這便算是於社稷有功,再有皇貴妃膝下三子一女,於龍脈有助,朕有意,冊封皇貴妃呂佳氏為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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