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翊坤宮中走了出來,呂佳盈風眼瞧著身邊人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胤禛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翻騰著的怒意平息下來,可適得其反的胸口起伏越來越大,再也不是方才在年世蘭麵前那副強裝鎮定的模樣,瞧著倒有些氣急敗壞之意。
他甚至都等不到回到養心殿,在路上就忍不住的厲聲朝著蘇培盛怒喝道“傳令下去!莞嬪搬弄是非,言行有失,私自挪用先皇後遺物,對先皇後大不敬,將莞嬪降為答應,身邊也不必那麼多人伺候了!”
蘇培盛見皇上生了大氣,趕忙低眉道了聲“是。”
可這般輕飄飄的降位份對胤禛來說還是不夠解氣,他憤憤前行兩步,揮手又道“她如今的樣子,怎配得上莞字,著令褫奪封號,這個封號不必再叫了。”
胤禛緊緊的咬著牙,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臉色陰沉的比鍋底還要黑,仍是厲聲指著蘇培盛遷怒道“放肆!你們都放肆!隻準按照官女子的份例給她!旁的一律不許有。”
呂佳盈風知道此時自己開口也隻能是被遷怒,此時也是緊緊閉著嘴低垂著眼眸跟在後麵當個漂亮雕塑。
胤禛氣的眼前發暈,今日自晨起便一直不曾停歇,為著冊封禮更是連飯都沒能好好吃上一頓,偏偏一件事連著一件事叫他身心俱疲,頭也不回的往前快步走了一段路,聽著耳邊的釵環之聲他才驟然想起來,皇貴妃也跟著她一起來了。
“你回宮去吧,今日之事朕不希望在後宮中聽到什麼不該有的流言。”
他現在開口定然都是不順耳的語氣,呂佳盈風也不往心裡去,福了一禮應聲道“皇上放心,臣妾會敲打他們,絕不叫不該傳的消息傳出去。”
胤禛沒說什麼,點頭利落的轉身離開。
呂佳盈風瞧著他依舊帶著氣的背影,回頭對身後的洪喜海囑咐“你腳程快些,抄小路去知會弘昭一聲,讓他在皇上身邊警醒著點。”
洪喜海圓滾滾的身姿靈活的竄出去,呂佳盈風帶著雪信快步回了永壽宮,隻待關上大門才真正舒了一口氣。
“說說吧,你都打聽著什麼了?”
雪信又到了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仔細瞧了門窗都關好,她清清嗓子開始了表演“奴婢聽說,莞嬪甄答應是隻穿著中衣從咱們永壽宮出去的,要說這一路上可不算近,定是有不少人瞧見了,這回可當真是一點麵子都沒有了。”
“娘娘您說,隻是穿錯了一件衣服,皇上為什麼這麼生氣啊?”雪信不解,可呂佳盈風卻隱隱有個猜測。
就算是自己殿中掛了珠簾,可也絕對到不了遮蔽視線的地步,宮中相似的服侍也有許多,定然不會說這一件有多麼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與眾不同,能讓皇上如此失態的認為是先皇後歸來,定然還有旁的緣由。
“甄答應自進宮時待遇就格外不同,本宮之前隻以為是皇上選秀時少有的瞧中了可心的人,如今看來倒是可能還有旁的緣由。”她語氣高深帶著思索,雪信也不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轉而又提起了年妃。
“娘娘您說,宮中嬪妃自戕是大罪,年妃當真是傷心到什麼都不顧了不成嗎?”
呂佳盈風卻搖搖頭“我倒是覺得,這是年世蘭少有的聰明了一回。”
“周芪說了她毒藥喝的並不多,以她那樣的性子若是真想尋死,就是一頭攮在牆上也得給自己攮死,不至於喝個藥還劑量不夠。”
說到此處呂佳盈風倒是有些悵然“她向來將皇上看的比自己都重要,驟然得知此事必定無法接受,如今這一下若不是因甄嬛穿錯衣服耽擱了冊封禮,也定會因為她這服毒一事而無法封妃,想來也是存了報複之意的。”
呂佳盈風擺掰著手指頭細數著,越想越是覺得年世蘭被這麼一刺激當真是聰明不少“皇上對年羹堯的態度本就不明,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麼懲罰在後頭,年妃這一下倒是成功保住了自己哥哥和侄子的命了。”
雪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後噘著嘴悠悠歎了一聲“就是苦了娘娘您了,那欽天監非得將這冊封禮都定在一個日子,今日出了這樣的事當真是晦氣。”
封後大典她目光一凜,順著雪信的話她想到了那日在養心殿裡,曹貴人極力請求皇上一定要讓欽天監算一個封妃的日子。
今日種種定也與她脫不了乾係,想著一石二鳥先打落了莞嬪,再繼而影響自己封後之事,當真是好算計。
“洪喜海去找太子回來了嗎?”
——
“蘇培盛,端妃之事你親自去辦,明日朕就要聽到”胤禛背著手站在書案後,聲音冰冷淡漠的仿佛方才說的並不是什麼生殺予奪的大事一般。
蘇培盛抬了抬眼正心中措辭想要開口,外頭一陣踩著點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心下了然暫且沒有應聲。
“參見皇阿瑪。”弘昭手裡抱著一隻長毛幼犬進到殿中來,那幼犬被皇上起名為“百福”,正是父子倆的新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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