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十分靜謐,整個空間蘊著淡淡的檀木熏香,兩人一時無言。
先付(開胃小菜),雪蟹·魚子醬端上桌。
孟北梔小心翼翼接過,對待食物的態度十分真誠,儈了一小勺送入口中,細細品味放在食物,默默猜測是哪種調味,用料十足,雪蟹絲絲分明,魚子醬也很新鮮。
服務生陸陸續續上菜,對應講解,食材以及食用方式。
孟北梔有時候會搭話幾句,小臉露出求知欲,像是在探討課題。
托了談硯之的大氣請客,她接觸到了不少從未吃過的食材,以及烹調方式,對於喜歡研究吃食的人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收獲。
談硯之難得在她臉上,看到熱忱的表情,眼眸不自覺放柔,“你會做那麼多吃的,應該打卡過很多店吧?”
孟北梔搖了搖頭,老實回答,“其實很少的,我朋友不多。而且我是不會一個人去餐廳吃飯的。”
社恐做不到,達咩,
隨著年紀增長,身邊的朋友隻會越來越忙,大家都會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也不可能還會再像以前一樣好約出門,更彆提經常探店打卡。
“那你會做那麼多吃的誰教你的?”談硯之手摩挲著茶杯,好奇問道。
孟北梔老實回答,“……網上或者打工時候,我是孤兒,十八歲之後就沒有再接受社會救助了,靠自己打工掙錢。靠著不一樣的體驗,我學到不少東西呢。”
她說的輕描淡寫,像是很輕鬆的經曆。但,在談硯之眼裡看來,她肯定吃了不少苦,難怪那麼會看人臉色行事,做事總是考慮十分周到,把他們幾個人的喜惡把握的清清楚楚,很難在她的工作上挑毛病。
心間湧起憐惜,他語氣放輕,猶豫幾秒問出口,“你沒想過找家人嗎?”
孟北梔喝茶水的手一停,唇角多了幾分澀意,“院長說,我是被遺棄的,那時候我才兩歲多,就被丟在院門口,我背著一個小書包,隻有裡麵裝著一些衣物,還有寫著我名字的一個手帕。”
她不姓孟,隻有北梔兩個字是父母取得。
至於姓,是後來跟著院長姓。
談衍之靜默幾秒,“……抱歉,我不應該問的。”
“沒關係,父母既然選擇丟棄。自然是不想要我了,那我為什麼還要舔著臉,在漫漫人海之中尋找早就沒有的親情呢。”孟北梔放下杯子,自我慰藉道,“沒關係,至少我在孤兒院認識了一個弟弟,我還是有家人的!就是上次幫我搬行李的那位。”
談硯之腦子飛速轉了一下,“是他?所以,你們……”
孟北梔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金槍魚腹,送入口中,“是家人關係,雖然我們沒有血緣,但是一直都相依為命。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我的父母不要我。我們兩都是一個人……”
原來如此,難怪她會跟那個男人那樣的親密,還手牽手。
談硯之有些尷尬,自己還暗暗不爽了好久,
吃了一些莫須有的乾醋。“以後,你不是一個人。”
“嗯?”孟北梔疑惑看著他。
“我會給你撐腰。”談硯之拿著茶杯,耳尖泛起粉意,沉聲道。
孟北梔抿了下唇,氣氛有些微妙,那句話像是一片羽毛,撩過她平靜如水的心境,漾起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