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個正直體貼的大哥哥麵對被寵壞的妹妹,一副無奈妥協的模樣。
可落在墨玖安耳朵裡,偏偏生出了幾分彆樣的韻味。
一旁的禁軍統領蒙摯卻很認真,他自是清楚自己徒弟的真本事,問:“公主為何選擇白鳥?”
盛元帝也看了過來。
墨玖安輕輕晃動著手裡的酒盞,音色平淡如水:“因為它本就快死了”
此話一出,他們先是一愣,思考片晌後才能理解她的意思。
容長洲也望著她若有所思。
無論她射箭與否,那隻鳥的命運已定,都會成為兩隻鷹的盤中餐,玖安公主的那一箭隻是提前一些結束它的生命罷了。
墨玖安酒喝的屬實有點多了,眼尾染上了一層迷人的紅暈。
宴會的主題又回到了她是否該參與秋獵這件事上。
盛元帝剛剛好轉的情緒又急轉直下,頗感不耐。
正此時,一直沉默端坐的謝衍卻拱手道:“皇家兒女自一出生便有守護天下的責任,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兒,身上流的都是陛下的血”
謝衍一發聲,方才激烈爭辯的那些個官員士族們紛紛安靜了下來,好一副乖順恭敬的模樣。
盛元帝濃眉微皺,眼底掠過一絲涼意。
謝衍對盛元帝的反應不甚在乎,繼續道:“公主箭術精湛,老臣同意她參與圍獵”
同意?
這個詞用的好。
墨玖安輕嗤,一雙媚眼不含絲毫溫度,反而透著無法忽視的煞氣。
魏懷瑾和秦啟悄悄看了眼太子的表情,確認其態度後,三言兩語附和幾下便退回了座位。
反對的言辭生龍活虎地講了一炷香,反悔時卻隻需對墨玖安的箭術簡簡單單的幾聲誇讚便已足夠。
那些個見風使舵的官員士族們發現太子和右相的態度轉變後,便也紛紛更換說辭,非常識趣地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第一門閥謝氏家主的一句“同意”,毫不費力地堵住了眾臣與士族大家這半炷香的反對之聲。
墨玖安的手不自覺地轉動著酒盞,目光投向謝衍身側的太子墨粼,隻見他眉頭微蹙,低垂著眼簾,叫人看不清眸中色澤。
墨粼方才還能自欺欺人,全當會錯了意,然而謝衍公然支持墨玖安參與圍獵後,他便再也無法漠視謝衍的暗示了。
墨粼內心深處仿佛被無數個爪牙反複撕扯,洶湧而上的情緒被他生生壓了下來,儘量做到麵上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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