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從昨晚到現在都未進食,亦或許是小少爺也累了,屁股底下還臟汙一片,向來愛乾淨有潔癖的小少爺可能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白幺幺掀開蓋在少年身上薄毯時,小少爺依舊隻是望著天花板,似乎是和外界失聯了。
要不是白幺幺五感敏銳,根本覺察不到少年暗戳戳的窺探。
按照劇情來看,床上躺著的可不是啥人畜無害的富貴家少爺,而是已經開始邊上學邊接管家族事業的狼崽子。
安家作為老牌家族,說傳承千年有點誇張,但是傳承三五百年必須是有的。
近幾代安家嫡係人丁凋零,現下就隻剩一老一小,這就導致旁係開始虎視眈眈,小動作不斷。
安子皓遭逢此變故就是某旁係叔伯的手筆,知道孫子下半生可能離不開輪椅,安老爺子隻是念叨了句“活著就好”。
之後安老爺子以鐵血手段收拾了對自己孫子下手的一乾人,同時還整頓敲打了下旁係眾人。
安家是他們爺孫的安家,這些依附在主家身上吸血的旁支若敢繼續把手伸太長,來一隻他剁一隻,來一雙他剁一雙。
同時老爺子明確傳達出一個信息,未來,哪怕主家真的後繼無人,那他寧可把東西都捐了,也不便宜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簡而言之就是主家還有人傳承下去,他們還能依附著吸吸血,若是主家斷了傳承,那他們連吸血的地方都沒有了。
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事情發生到現在,短短不過才一周。
安老爺子不僅找出凶手,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同時安排好一切,就出國給孫子研究治腿的方案。
十八歲的少年,之前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一場車禍醒來,雙腿失去知覺,被告知有終身殘疾的可能,任誰都接受不了。
由於小少爺接受不了自己成為廢人的事,哪裡肯心平氣和接受護工在自己身下墊護理墊。
小少爺的自尊心絕對不允許的,屁股底下墊上那玩意就跟在赤裸裸嘲笑他是殘廢的事實。
以至於現下白幺幺瞥見沾染到臟東西的床單,她微不可察的停頓了下。
沒給小少爺反應的時間,白幺幺俯身公主抱的將人抱起,輕輕放到床邊的輪椅上。
動作雖不是一氣嗬成,卻也很絲滑,這得多虧了原主打小做慣了力氣活,誰讓白家住的是樓梯房七樓。
將人放下後,白幺幺開始俯身拆床單。
憋著股洪荒之氣的安子皓:“……”
他想如同對待那些男護工般,言行惡劣。
隻是觸及女人認真仔細的動作,以及女人臉上眼睛裡至始至終都沒出現過那些令他厭惡痛恨的神情。
小少爺張了張唇,最後垂下眼瞼,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把臟的床單毯子等卷起來放到門口,白幺幺折回來先去拉開窗簾,把房間裡的窗戶開到最大通風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