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小冰河時期的江漢平原,掠過漢水的寒風已經有了淩冽的氣息。還遠不到枯水的季節,河水好像比往年少了許多,露出大量的河床。
漢水由西北穿過均州、襄樊、郢州向東南從江陵城東注入長江,韓淮安於江陵苦等兩月終於盼來了江南四家的援軍,援軍隻有區區四千人,再加上一千經過三個月的錘煉的北地流民,這就是他如今所能帥領的所有力量。
如今他以移兵郢州,和漢水對岸的京口範文虎部隔河相望,堵住了企圖南下韃靼大軍的通道。
郢州距襄樊隻有區區五十裡,想要和襄樊大軍會師卻難如登天。
郢州和襄樊由漢水相連。在兩城之間,漢水兩側是虎頭、鹿門兩座不高的山巒,韃靼阿裡海牙和阿術兩支大軍死死卡住兩城的漢水通道。
不知為何,原先北流而下的漢水,近兩日幾乎看不到水流,漢水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韃靼大軍欣喜萬分,趁此時期,察罕貼努爾和史天澤帶領大軍,踏過冰層,對襄陽進行急攻。
漢水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樓船已經無法通航,韃靼大軍已經可以完全掐斷郢州和襄陽的水上聯係。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郢州城防得到大力修繕,城牆上到處可以看到新鮮夯土的顏色,經過這個冬天冽冽寒風的吹打,城牆夯土不論新舊已堅如鐵石。
郢州西北城牆上,一二十人正站在一起指指點點,正中拱衛著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他穿著大袖儒袍,頭戴璞巾。身高八尺(1米80左右),肩平腰窄,身形矯捷,空蕩蕩的左臂衣袖隨意地在寒風中飄蕩。
他劍眉星目,線條柔和,年輕時也曾經是東京萬千仕女的深閨夢裡人,如今唇下黑須已經沾滿雪渣,滿臉風霜之色。
韓淮安望著被大雪覆蓋後的漢水眉頭緊皺。
腳步聲響,全身冠甲的李庭芝走上城牆,他對韓淮安搖了搖頭。
韓淮安鄒鄒眉頭問道“李兄,怎樣?”
“李某這幾天就見過範遂範大帥一麵,他對我道,沒有官家的聖旨或者政事堂的手劄,十萬水軍連一兵一卒都彆想調動,然後就是閉門不見。”
韓淮安歎了口氣,徹底放棄得到援軍期望,轉頭看向一身短打裝扮的彪形大漢,“夏貴……。”
這大漢和張貴、張順兄弟都是河北巨盜,剛投入到韓淮安手下不久。
聽到主人詢問,回到“正如主公所猜,草原大軍在襄樊漢水的鹿門口、白河口建造了攻門台。並打造了大量的雲梯、撞車、石炮、攻城耬車,每天天一亮就開始利用漢水厚厚的冰層,越過漢水,對襄陽城進行強攻。我從俘虜口中得知,韃靼還從西域帶來大量的猛火油,一部分西域工匠正在打造回回炮。”
韓淮安聽後問道“內部有消息嗎?”
夏貴從衣袋裡拿出一張簡易地圖遞給韓淮安道“韃靼大軍連營十裡,將襄陽團團圍住,怕是襄陽周圍都是他們人的原因,他們的大營除帥營外,其他營寨都非常混亂,各族戰兵又互不統屬,漏洞百出,我三日前裝扮成漢軍,摸了進去,盜到了韃靼軍寨的整體布置圖。”
仔細看完手中的地圖,把地圖交給身後參軍,從口袋裡掏出韓犳送達的韓鐸家書。
這份家書他已經看了好幾遍,每次讀起,心中都湧起驕傲。
信封上六個大字“父親大人親啟!”
抽出信紙,“……襄陽四戰之地,這裡田土肥良,桑梓遍野,帶以漢水,阻以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