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著樓下越發呆愣的時候,立禁敲響了門,然後進來,小心翼翼的鞠躬遞給了裴灼兮一個裝著任務紙的透明殼子。
為了不泄露任務內容,任務由特殊墨水書寫,一旦出現折痕,字跡便會漸漸消失,由此可使機密不會外泄。
“閣主,這任務與您相關,您看,要不您自己做下決定?我等是接還是拒?”
裴灼兮疑惑接過,目光落在紙上,而斯醒則是靠近了點她身旁,目光雖是看著她手上的紙,可他更多的,是在看餘光裡的她。
他記東西隻需一眼,一眼過後,他的目光便隻有她。
紙上赫然寫著:“將相風府裴灼兮致死,不可有誤,價錢卿定。”
落款人是裴灼兮熟悉的名字,目光觸及時,她覺得自己太過仁慈了,竟還能讓人這般折騰。
“裴尚敏……禁,你即刻喚這人前往閣中一趟,注意身後是否出現尾巴,彆泄露通道。”裴灼兮將信還給了他,指著落款的名字說道。
立禁應聲,轉身離開。
看著裴灼兮坐回椅子上時,斯醒也跟在她旁邊,忍不住問她:“你要做什麼?”
裴灼兮淺笑而不語。
見她還賣起了關子,斯醒不樂意了,抱著她的手臂撒著嬌:“兮兮~”
裴灼兮痛斥自己吃軟不吃硬,最後在斯醒那聲聲撒嬌中,繳械投降,問他:“阿醒,你覺得……敵人會在什麼時候放下對他人的敵意呢?”
斯醒想了一下,答案在腦子裡一閃而過:“成為盟友。”
“rrect(對的)……”裴灼兮意味深長的打了個響指。
她的敵人很多,可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她喜歡將敵人策反,讓敵人留在自己身邊,終日看著自己卻不能傷害自己。
有太多敵人,是因為敵人有不怕的資本,既然敵人不怕她,那毀掉敵人的資本,便是裴灼兮熱衷的一件事。
懼怕使人卻步,哪怕敵人再是敵人,但凡對她有害怕的情緒,也就意味著無法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懼怕比恭敬好得多了,隻有人人奉她為惡魔,她才不會被人小覷。
被人說什麼善良聖母,簡直是對她的侮辱。
兩人在此等待了半個時辰,門被敲響了。
裴灼兮趕忙戴上了麵具,命令斯醒找個地方躲好,然後咳嗽了聲讓其人進來。
被立禁帶進門的裴尚敏多疑的提防著周圍,在看向裴灼兮那個凶神麵具時,饒是被嚇了一跳,她按著胸口平複心情。
人一帶到,立禁便去忙自己的事了,屋裡裴灼兮與裴尚敏大眼瞪小眼,卻都不說話。
最後還是裴尚敏按耐不住,自行開口:“想必您便是閣主吧?您喚我前來可是有何要事?或是要告知……你們也殺她不得……”
裴灼兮掩嘴清了清嗓子,變換了下音色,彎曲著手指撐在太陽穴上看向她:“不然,我所問,你答便是……所以……你因何下此任務?她可是你仇人?”
裴尚敏被問的有點懵,卻依舊在提防這個突如其來喚自己過來的閣主:“非也,我不過看她不爽,想讓她死罷了……”
“你會有想讓人死的想法,不過是因為他阻礙了你或者你身邊人的利益,你對他越發惱恨,那麼就意味著他阻礙你的利益就越發大……可實際上,裴灼兮害過你嗎?”
人類本性自私,放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亙古不變的,可他們都不曾想,阻礙利益的他人可曾對他們有過虐待?
給一個無辜之人灌上殺意的,往往是那個極其厭惡他的自己。
裴尚敏心中自然知道是這個理,但因為元允禾的教育,她本性已定,自然善良不得:“……不曾。”
她隻是嫉妒裴灼兮……
嫉妒她有一棟新奇的相風府!
嫉妒她能得到皇後娘娘的疼愛!
嫉妒她隻是個野種卻過得比她好!
還有許多,她就像是本能的要嫉妒她,本能的看她不順眼……
裴灼兮心中嗤笑一聲,不過是個後宅女子教出來的,言行舉止能高尚到哪?
淨是些陰謀詭計罷了。
但凡生母是貴族嫡女,也教不出此等人物,可偏偏裴尚敏的生母,是個丫鬟出身的小妾。
貴族教育與平民教育不同,也就意味著受教人的多樣性存在差異。
平民之中存在善良友好之輩,可也不乏因性格扭曲而變成醜惡不堪的惡鬼。
貴族亦如此,但貴族比平民多了一項資本,權利也比平民大。
如果裴尚敏生母出自貴族,那她至少還會惦記她們身後的背景,可惜了……人家隻是一介由丫鬟轉為妾室再升為正妻的普通女子。
“你可知,山腳下的螞蟻,永遠比不過頂峰上的鷹?”
這是什麼意思?
是說裴灼兮他們也殺不得嗎?
“……閣主不若先告知我,這裴灼兮可殺得?”
到底是不聽人勸,裴灼兮跟她說的都白搭了,她態度慵懶,語氣卻藏不住鋒利:“自然。”
那般語氣,裴尚敏想來也知曉他們殺裴灼兮輕而易舉,甚至覺得殺她也易如反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