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做不了主!”絳聿驍再次強調。
浮丘無命情緒並未波動一絲,隻是定睛在他身上,良久才悠悠啟口:“命運是可以被修改的,我那徒兒緣淺命薄,父母亡故,手足慘死,連她己身都是靠著一物才勉強活至今日,待時機成熟,世間將再無丘默一人。”
浮丘無命觀察著絳聿驍的神情,頓了頓,繼而說道:“水鏡中顯現的兩個因果,其中誰是對誰是錯?誰不曾現世?誰又飽受情之折磨?”
聞言,絳聿驍被說動了,問浮丘無命他要如何作為。
“以親族三人指尖血為引,再尋雪山之巔往北懸崖處的一株慕陽花,又尋南方之極森林中心才會出現的固魂草,佐以絳雪聽十數青絲……之後,便抹於絳雪聽眉心足足半月餘,不過此法尚有一缺,需得使用者心甘情願,這便需你這做哥哥的勸說一二了。”
絳聿驍聽他這類似神棍般的口氣,竟沒信半分,眼神古怪的看著浮丘無命,想著能否看出些什麼來。
浮丘無命深知絳聿驍繼承己身,同樣的生性多疑,便將話一一挑明了說,至於聽者理解了幾分,那便不歸他的事了。
“絳雪聽自小體弱多病,看似隨時夭折,是因靈魂缺了一魄,故此呈病狀多年,待丘默也並非感情,不過是如稚鳥初見生母般……聲稱愛慕同性,此處亦非實,丘默靈魂中存著慘死兄長的三魂,絳雪聽本能的靠近,便錯誤情感,一錯再錯。”
絳聿驍一驚:“所以水鏡中她的那個夫君,就是國師的兄長?!”
這……怎麼可能?
國師現今無親無故,無牽無掛的,突然與他說國師有個兄長,那人還是自己妹妹的夫君?
“他……現今何處?”
“自然是在國師身上……原本該在醫治好絳雪聽之後,丘默便會閉關於國師府,引魂入忘川,但徒生變故,此一舉因絳雪聽每每耽擱,因一形成,果便來就了。”
絳聿驍算是聽明白了,如果小時候絳雪聽沒有纏著國師,那麼她的果便是恩愛白頭永不離,可她偏偏就願與國師親近,果便是流水無情,落花錯意。
“丘默的命格是固定的,任何人出現的改動,她都必須承擔相應的代價,一國公主心係己身,將情緣與她糾纏,便注定了她不得善終,反噬而亡。”
浮丘無命拍了拍絳聿驍的肩膀,語重心長:“你若想妹妹幸福,那便隻有此法,切記,慕陽花與固魂草需同時采摘,否則兩味藥則不相融……若覺難處,可考慮帝來閣。”
話罷,浮丘無命揮袖離開,徒留絳聿驍心生疑惑,盯著他的背影,人消失不見,目光仍舊未動分毫。
府門口,浮丘無命停在兩人麵前,瞥眼看向絳雪聽,話卻是對丘默說:“為師已然勸說,至於往後如何,你且留意一二。”
話罷,如一陣微風離去,二人隻覺得麵上微涼。
師尊離去,丘默恢複冰冷神情,將一塊藍色的石頭交到她手上。
“此為留影石,待王爺言說與你談心後,放於眉心即可。”
不待絳雪聽說話,丘默施法離開,不帶絲毫留戀。
一個能威脅自己生命的人,她做不到留戀。
絳雪聽垂下欲要挽留的手,視線落在手中的留影石上,沉默半晌,轉身回府就往絳聿驍書房走去。
她來到書房門口,卻並未進去,又一言不發。
絳聿驍抬眸看了她一眼,真與她說了談心。
絳雪聽走進去,坐在椅子上,仍舊不發一言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他不喜歡拐彎抹角,隻好實話實說。
話罷,又問她要如何?
絳雪聽如遭受重大打擊般,萎靡不振,搖著頭落淚,良久道:“原來她始終待我冷漠,是因我在威脅她的性命……如此說來,她原本待我也是極好的,偏偏是告知了心意的那一夜,往後種種如墜冰窟,刺骨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