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作為樊稠的親衛,自然知道樊稠此舉既是為了守住武關,也是為了複仇。
樊稠已經說了,戰功全部算在出擊的一千親衛頭上。
樊稠隻是想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一雪之前在華陰縣被突襲和被護民軍堵在山穀中恥辱。
“兩天後,就是護民軍葬身山穀之時,我們將要立下多大的功勞呀?”
“將軍說了,他隻雪恥,不貪戰功,戰功會全部讓給我們的。”
興奮地親衛們,議論的當然是他們即將獲取的戰功。
“隻是可惜,護民軍來得太少了,隻有一萬多人。如果來個十萬人,把他們全部葬於山穀中,那我們豈不是要封侯?”
“哇,二娃,我又看到你偷吃乾糧了。我們身上隻帶了五六天的乾糧,而哪怕抵達了地點,要等待向東而吹的穀風,還不知道要等幾天呢。”
“對,總看你在偷吃乾糧。到時候你把自己的乾糧吃完了,可彆怪我們不分乾糧給你。到時候,你餓得走不動了,我們就會把你丟在山中,戰功也不會分給你。”
“二娃,其實我們也餓。走山路,太費體力,餓得快。但我們都忍著。隻要我們回到武關,那便是潑天的富貴。”
“你們說,護民軍會不會發現我們的布置?”
“發現?他怎麼發現?本來距離武關隻有十餘裡,可我們要繞過去,至少要走一百多裡,他們如何發現?”
“他們可以往山頂上派斥候呀。”
“哈哈哈哈——你傻不傻?他們紮營的兩側,都是懸崖峭壁,起碼都有兩三百丈高,他們如何爬得上去?”
“就是,那兩邊的崖壁太陡峭,彆說爬上去,隻爬到半山腰,恐怕都得摔死大半。”
“這豈不是說,我們這次的戰功,就是白撿來的?”
“白撿個屁?你不知道為了探索這條山間小道,摔死兩個兄弟嗎?如果你們隻顧聊天,再不小心,保不準下一個摔死的就是你了。”都尉聽到手下聊得熱鬨,便出言嗬斥。
“對對對,我們還是彆聊了。萬一沒看清道,哪怕踩上一個石子,腳下一滑,可能就沒命了。”
“要安全地趕到埋伏地點,還要安全地返回武關,才能真正獲取戰功。”都尉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
樊稠和他的一千親衛,都想著給護民軍一場滅頂之災,可真的能成功嗎?
他們這是在做白日夢。
彆說滅頂之災了,這一千親衛哪裡知道,他們現在走的這條險峻山間小蹊,是通往地獄的黃泉路。
以樊稠看來,這份大禮,護民軍不收都不行。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次鄧辰帶來的,可是他麾下的一個山地師。
山地師,最擅長的,可就是在山地作戰了。
關鍵是這樣的戰術,護民軍用過。
大家有沒有忘記,當年蔡成率領他麾下的一千童子軍親衛,在泰山中埋伏於禁那回事?
當然,那時候蔡成的親衛年齡還小,不可能與於禁麾下的數萬兵馬麵對麵的廝殺。
可當時的埋伏,本就不是為了廝殺,而是衝著燒毀於禁糧草輜重去的。
滾木擂石隔斷了山穀,施放的火箭把於禁的糧草輜重燒了個七七八八,還順便生擒了於禁。
自己用過的戰術,自己如何能不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