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傅巽投去求助的目光。
傅巽手指輿圖微微一笑。
“將軍觀之!”
馬超再次把目光投到輿圖上。
“征西軍團攻破玉門關返回涼州,首先麵對的是冀縣李合的兵馬;
“護民軍破函穀、入關中,首先麵對的則是長安裴茂的兵馬。
“而將軍於陳倉恰處左右逢源的中間位置。
“如此,無論哪方有變,將軍亦可靜觀其變,並由實際形勢決定是援、是和,或是出大散關入漢中,避護民軍之兵鋒。”
雖然這次傅巽沒再說“降”,可馬超還是聽懂了。
用李合或裴茂試試護民軍的戰力,他若覺得有勝機,便可向兩邊提供支援;他若覺得覺得勝機不大,還可以率軍退入漢中,以圖長遠。
最差的情況,便是戰無可戰,逃無可逃時,還可以歸順朝廷。
“若和,反叛之罪如何得赦?”馬超不解地看向傅巽。
“將軍年少,受李合欺騙,誤認為自家父弟被囚於京都,並在李合之脅迫下,才起兵救父。
“而將軍因擔憂父弟之安危,不敢造下殺孽,故在陳倉城下隻圍不攻,以求日後能有機會歸順朝廷。
“至於與陳倉守軍鬥將,乃將軍少年好勝之心也。”
傅巽一番話,聽得馬超目光大亮。為救父弟受騙參與叛軍,卻不敢與朝廷兵馬相抗。
如此一來,就不僅僅是左右逢源,還包含了進退有據。
馬超起身,對著傅巽鄭重一禮。“先生大才,實乃馬超之福。請先生受馬超一拜。”
咦?馬超的字不是孟起嗎?他怎麼自稱本名?
嗬嗬,這時的馬超還沒行了成人禮,其父馬騰亦未賜其表字呢。
傅巽心中大慰。
本以為說服這個如愣頭青一般的少年,要費很多功夫,誰知卻如此輕而易舉。
隻要陳倉城下馬超隻圍不攻,哪怕事後護民軍殺來,自己亦可脫罪。
馬超受了李合的脅迫,我傅巽又如何不是受了李合的脅迫?
向馬超獻策,阻止他全力攻城,從而保全陳倉及城中太倉,必是大功一件,可保自身與北地傅氏一族安然無恙。
如若真是匡漢軍和安漢軍取勝,那也無妨。
那時他便明歸李合,暗扶馬超,再伺機放護民軍入函穀關,剿滅雍凉漢賊,則可全傅氏一族忠漢之大義。
傅巽有私心,更有大忠大義。
保全自家性命和傅氏一族,與叛軍虛與委蛇為私;
利用自己身份,潛為護民軍之內應,以保雍凉兩州歸漢,則為對漢室之忠之義。
第二日,馬超便持槍策馬立於陳倉城前,讓軍士向城內搦戰。
“我家安南將軍不想生靈塗炭,故欲與爾等鬥將。
“若我家將軍鬥將得勝,爾等便打開城門,迎我家安南將軍入城,我家將軍必不犯城中百姓分毫;
“若爾等得勝,我家將軍便退十裡。
“爾等可有鬥將之膽?”
於禁在城上聽到馬超的叫囂,隻是微微一笑。
鬥將?
我護民軍可是有“不得鬥將”之軍規,誰會與你鬥將?
你若有本事,儘管來攻城便是。
可於禁不為所動,有一個人卻受不了了。
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