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和三個中隊長聽了閻行的計劃,覺得可行。
偷襲賊軍的老巢,想想就讓人興奮。
於是,他們一邊走路,一邊在閻行身邊商量著。
誰帶隊尋找糧倉?
誰帶隊尋找羌騎馬棚?
誰來負責發出撤退信號?
黑暗中,在城中迷路了怎麼辦?
出城後,如何辨彆方向?
至少在什麼時辰,無論有沒有看到或聽到信號,便必須撤出南鄭城?
在撤退的路線上,要設置幾個彙合點,以保證在回到箕穀前,便能聚齊所有人?
……
一百多人的大隊,幾乎所有人都在獻計獻策。
有人問道:”羌騎會不會四處搜尋我們?“
“嘿嘿,南鄭那麼熱鬨,羌騎哪還有精力出南鄭搜尋我們?何況,在黑夜中,羌騎敢出城搜尋嗎?敢出來,我們不妨打羌騎一個埋伏。何況,他們就是出來了,又如何能在黑暗中發現我們?”
“這個主意不錯。”大隊長終於同意了閻行的提議。
“對呀,對呀!打完之後,我們先撤回到箕穀,在箕穀休息一個白天,晚上再去陽安關前的營寨,看看有沒有便宜可占。然後就可以返回陽安關了。”幾個中隊長和小隊長也興奮了起來。
這些中隊長、小隊長,包括這個大隊的士卒,此時都成了戰術大師,紛紛提出自己的戰術設想。
閻行又偷偷地笑了。
帶著護民軍打仗,就是有味道。
每個士卒都可能是戰術或戰略大師。
很快,偷襲南鄭的具體戰術,包括怎麼去,需要多少時間,怎麼摸進城,在城中多久,如何通知所有人同時撤退,退出城後,又在何處集中……
總之,根本不用閻行操心,這些人半路上就都商量好了。
訓練營的三年,個個都沒白過。
當然,白過的人,都回家務農了,根本沒資格加入護民軍。
馬超在軍營中又白等了一個晚上。
陽安關前西涼悍卒營寨中的埋伏,是馬超設的。
他足足帶了一千羌騎,分散著進入了營寨中,就是想等晚上陽安關中守軍出關來襲,他便可率領羌騎圍殲、追殺對手。
他已經在營寨中等了兩個晚上了。
然而,兩個晚上,陽安關中的守軍都沒有出關來騷擾。
馬超準備和陽安關死磕到底。
你總要出來的吧?
他以為天衣無縫的埋伏,誰知道卻被閻行看出了破綻。
此時馬超的內心一天比一天煩躁。
他知道這樣被堵在漢中穀地中不是辦法,可他又沒有任何出路。
投降肯定不行。
哪怕朝廷放過他,馬氏一族和他父弟也不會放過他。
張飛的營寨,實在攻不破,還白白損耗了兩萬多五鬥米信徒和三千多羌兵。
打不過投降劉備總可以吧?
張飛直接告訴他,你是涼州叛軍,要投降隻能找護民軍投降。
叫陣張飛,人家連理都不理,隻留下一句“吾乃出自護民軍。護民軍有軍規,不得鬥將”,然後就隱身了。
現在的馬超,隻想殺人泄憤。
所以,他就盯上了時不時便出關騷擾的陽安關守軍。
哪怕隻圍殲一小股出關騷擾的守軍,也能讓他一泄心頭之恨。
他恨誰?
馬超也不知道自己該恨誰。
好像這天下就沒有他不恨之人。
他恨馬騰及兩個弟弟馬鐵、馬休。
如果不是馬騰不重視他這個庶子,隻看重馬鐵與馬休,他如何能受李合蠱惑?
他恨李合。
如果不是李合的蠱惑,又封他為安南將軍,他怎會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