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一腿懸空,麵部貼地,海灘上的沙子不斷鑽入他的鼻子和嘴巴,又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正想判斷發生了什麼事,緊緊拉住他腳踝的戰馬,猛然一聲慘厲的嘶鳴,一邊繼續向前衝,一邊卻轟然倒地。
倒地後,還把曹洪向前拖了一段距離。
曹洪心想,還好,沒把自己壓在馬身之下。
然而,他被馬鐙卡住的腳踝,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然後他就覺得脖頸處一涼,鮮血瞬間從脖頸處噴出。
他能夠看到,他脖頸處噴出的鮮血,足足射了有一丈多遠。
再然後……
已經沒有再然後了,曹洪的意識已然離他而去。
原來,就在他的戰馬距離前麵持盾兵一丈多遠的時候,也就是戰馬四蹄開始騰空之時,他正麵的持盾兵猛然下蹲,然後雙腿用力,身體後仰,便脫離了戰馬的踩踏範圍。
至於另一個持盾兵,根本不用閃避,隻是原地蹲下,曹洪的大刀便從他的頭頂上快速劃過。
就在兩個持盾兵閃躲之際,曹洪戰馬的左右兩側,各伸過來一支長槍——鉤鐮槍。
這鉤鐮槍可不僅僅能夠破盾陣,還能夠鉤住馬蹄。
看過《水滸》的朋友都知道,梁山好漢金槍手徐寧,就是用鉤鐮槍破了呼延灼的連環馬。
在訓練營中千百次的訓練,計算馬蹄落地的位置,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更何況,在海灘上,戰馬的速度根本就起不來。
然後鉤鐮槍上的兩個鉤子,便準確地套住了馬蹄的腳踝,再拚命一拉……
其實根本就不用拉。
戰馬還要向前,自帶拉力。
那鉤鐮槍手為何還要拚命拉?
自然是不希望被戰馬拖著走了。
有個成語叫馬失前蹄。
此時曹洪的戰馬就失了前蹄。
失去的“失”。
兩個馬前蹄已經被鉤鐮槍上鋒利的鉤刃給切割了下來。
對,不是鉤子,是鉤刃。
必須用鉤刃。
否則以戰馬衝擊了力量,誰也拖不住手中的鉤鐮槍。
如果不快速將馬蹄給切割下來,鉤鐮槍兵要麼被拖著走,要麼隻能鬆開手中的鉤鐮槍。
那個原地蹲下的持盾兵哪裡會放過如此好時機,雙腿用力,瞬間躥了起來,緊趕幾步,右手的腰刀往曹洪的脖子上輕輕那麼一劃……
哪裡用他劃?
戰馬還在帶著曹洪繼續前行,隻要把腰刀伸出去等著,曹洪的脖子便自然會湊上來的。
說了這麼多,其實隻是用了兩三個眨眼的時間。
曹洪歿了,他的五十騎親衛也沒好到哪兒去。
一個鴛鴦陣,有四個鉤鐮槍兵,足可以應對兩騎。
太史燕發出的“散陣製騎”,便是由中間的鴛鴦陣應對騎兵,兩邊的連環鴛鴦陣則從五十騎的兩側先向外擴散,然後再前衝一段距離,應對騎兵後麵的步卒。
雖然曹洪在逼近到百丈距離才開始衝鋒,但戰馬的速度與步卒奔跑的速度有差距,雙方肯定會留下起碼三十丈以上的距離。
這個距離對於連環鴛鴦陣來說,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