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魚群來的無聲,氣勢卻澎湃難言。
不過經過剛才的一箭一指,白銅對這種飛魚的特性已有所了解,翻手之間,弓開七分,四支羽箭,同時搭上弓弦,勁射而出。
“組箭自牢令!”
箭落之後,在前方的通道裡排成一行,紫色的光幕升騰而起,彼此勾連合並,剛好橫絕整個通道。
白銅所修煉的弓箭法術,最開始是從《犬夜叉》世界獲得的靈力修持方法,後來又在輪回者基地之中,獲得了《仙劍奇俠傳》世界,昆侖八派之一碧玉堂的“彤弓誅魔令”。
這套功法,靈力所到之處,最精妙的就是以箭為符令,雖然看起來始終是以弓箭射擊,但實際上,卻分為圍困、迷幻、防禦、驅邪、救治等多種效果。
這組箭自牢令,就是專門針對靈體生物的。
四支羽箭共同構建的光幕,看起來薄薄一層,但在最前方的那些飛魚撞上來的時候,卻堅固的如同銅牆鐵壁。
那一瞬間,有上百隻飛魚尖銳如標槍的上顎,撞在光幕之上,被頂的劇烈彎曲,身軀也彈射出去,發出細細的鳴叫聲。
然而,這些飛魚的數量一時之間數不勝數,區區百隻受挫之後,後麵的飛魚依舊前仆後繼,如同一**的浪頭,撞在那紫色的光幕之上。
釘在地麵上的四支羽箭,漸漸顫抖起來。
穩妥起見,白銅已經讓飛毯後撤,回到石室那更寬闊的地方。
“雲巢有魚,是自暮時起,累夜不休,遇日光而息。”
陸春華急而穩定地從自己的背包裡麵,取出一個獎杯形狀的燈具,邊按下底座上的開關,邊好像有些欣喜的說道,“這一道陣法變化,最適合在固定的地下建築裡運用,在古代很難破解,但是,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卻有一個取巧的方法。”
“不要讓飛毯後退,我們直接擠過去。”
她高高舉起手裡的那盞燈,往前走了兩步,在飛毯前沿跟白銅站在一處。
白銅猶豫了一下。
背後關洛陽悠悠的道:“她好像是很懂啊。”
白銅取了一根紫晶石箭頭,朱紅箭身的長箭,搭在弦上,弓開三分,做好準備,腳下靈力灌輸,飛毯加速。
搭在弓弦上的箭頭,觸及那一層紫色光幕的時候,釘在地上的四支羽箭同時碎裂。
但隱隱約約的無色靈力,從紫色的光幕之中被汲取,仿佛一層薄膜,以弓弦上的箭頭為支點,形成了一個橢圓體,將飛毯和飛毯上的三個人包裹在裡麵。
洶湧澎湃的飛魚潮浪,一擁而至,但出乎意料,這些飛魚並沒有再用嘴巴前方那尖銳的部分,來進行攻擊。
它們靈活至極的擺動著身軀,主動偏轉的方向,從靈力護罩的周圍滑了過去。
雖然因為數量太多,太過擁擠,依舊給護罩帶來了一定的壓力,但比白銅預估的情況好了太多。
“這是我準備的,能模擬太陽光譜變化的燈具,雖然比不上真正太陽核聚變,散發出來的光芒,可單論光線的特性,也有七八成相似。”
陸春華舉著手裡的燈,燈光透過無色的靈力護罩,落在那些飛魚身上。
本來仿佛由朦朧不清的霧氣構成的飛魚軀體,在這種光芒照射下,好似隱隱浮現出半透明的魚類骨骼,從驚急的撲殺,變得溫順了許多。
飛毯在擁擠的魚群之中前進,四麵八方,前後左右,都是漂浮遊動的半透明魚類,魚骨反照著燈光,一時竟有種如夢似幻的美感。
關洛陽伸出手指碰了一下燈具,溫暖的感覺,跟家用燈泡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區彆。
“這種毫無殺傷力的燈光,居然有這樣的奇效,看來我們還是太小瞧陸小姐了。”
這些飛魚撞擊的力道,不遜於機槍的子彈,關鍵還沒有實體,更難防備,又充斥於整個通道,避無可避。
本來關洛陽他們要通過這裡,肯定要多費一番手腳。
可有對魚群特性深入了解的陸春華在這裡,僅憑一盞燈,就可以開辟出安全的通道,不費吹灰之力。
“萬物相生相克,有法必有破,我這樣的普通人不可能做到一力降十會,就隻能靠多看書,多做準備,增加一點保命的把握了。”
陸春華肅然而謹慎的觀察著那魚群,說道,“四種陣法之中,雲巢最為變化多端,雖然以飛魚為表,但也難防有沒有什麼深層的危機,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說話之間,飛毯終於已經穿過魚群,數量龐大的飛魚緩緩遠去,前方一片空曠。
任何人在經曆那種從極度的擁擠,到這種空曠安靜的轉換之時,都不禁會鬆懈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兩側的牆壁之間,忽然有龐大的影子衝撞過來。
白銅拉開弓弦,借著這個動作將靈力大量灌注到箭頭之中,紫光璀璨,無色的靈力護罩,幾乎在刹那間,浮現出近似固態的質感,一望而知,防禦強度暴增。
可是,這兩片碩大的陰影並非強硬的直接衝撞,而是一個從左邊撞向護罩前端,一個從右邊撞向護罩尾端。
浮在半空的護罩沒有被攻破,卻不免在這兩股力道的配合之下,被撞的旋轉起來。
陸春華一個踉蹌,跌坐在飛毯上。
白銅從飛毯上躍起,一箭射去,在前方的龐大陰影上擦過,留下紫色傷痕。
落地之後,他手裡長弓往後一挑,飛毯向上收合,將陸春華包裹保護在裡麵。
關洛陽也已經向後躍出,一掌打的後麵那隻龐大生物身形失衡,撞在地麵。
原來卻是一隻蝠鱝,腹部雪白,背部邊緣漆黑,中間卻有形似白色鬼臉的圖案,又被稱作魔鬼魚。
這蝠鱝落地之後,關洛陽身邊青氣飛騰,溫度暴漲,正要再加力一掌打下去。
蝠鱝的身影卻忽然像幻影一樣,往旁邊一翻,融入牆壁。
關洛陽追著橫向一掌,拍在牆上,整個牆壁都被打的發出極細微的一下顫動。
這牆壁質地非凡,他把手掌拿開之後,牆壁上隻留下一個不到一厘米深的淺淺掌印,不過掌印之中,有一道淺紅溫熱的血跡淌下來。
精、氣、神,三者彙聚的掌力,不管是實體還是靈體,都可以打傷,那蝠鱝雖然逃的快,終究還是被掌力傷到了。
兩隻負傷的蝠鱝,之後都沒有再出現。
關洛陽和白銅繼續前進,飛毯折疊的如同一個小小的金字塔,飄在半空中,保護著陸春華。
裡麵傳出悶悶的聲響,“能給我留個角嗎?我看不到外麵的東西,就沒辦法作出判斷了。”
白銅偏頭看了一眼,手指點向上方。
“金字塔”的頂端,像被剝開的香蕉一般,翻開幾個角,露出一個可供腦袋探出的孔洞。
陸春華雙手扒著孔洞邊緣,踮腳探出半個腦袋,她換了一個帶燈光的安全帽,頂在頭上。
關洛陽護在後麵,剛好看見她後腦本來精心打理過的幾許發絲,變得亂糟糟的,像一隻悄咪咪探出樹洞的小動物。
“哈!”
他有點不合時宜的低笑了一聲,隨即腦子裡轉回正題,“陸小姐,我沒有什麼進入古墓地宮探索的經驗,但是這一路走來,卻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這座龐大的地下建築,當年不知道要怎樣勞師動眾,才能營造出來,可是從入口到石室再到這裡,種種機關設計,陣法效果,並不像是要把驚擾陵墓的人徹底坑殺在此。”
“倒反而有一種故意誘導深入,設計考驗後來者的意味?”
陸春華隨即應道:“我沒說過這是古墓吧?”
關洛陽:“嗯?”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陵墓,而是虯髯客身為扶餘國主的盛年之時,為了安置某件寶物,特意建造的地宮。”
陸春華繼續說道,“在一位不知名的晚唐劍俠留下的海國述異誌裡,有提到關於扶餘國主,山間地宮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