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的七寶商會,占據十一個大島,雖然麵積不如鯨海三洲,但是這些島嶼之上,竟然有許多金礦,銀礦鐵礦也是不少,銅礦儲量更是驚人。
島與島之間,相隔都不算太遠,海水淺而清澈,遍布著珊瑚礁,是飼養水生靈獸的好地方,靈獸的集群生活,又會滋養珊瑚礁,形成極好的鑄材。
趙家的《殘影庚金劍氣》,乃是東海上名聲遠播的劍法絕學,其中更蘊含有煉製一百一十三種飛劍的手段,正好因地製宜,采礦煉劍。
七寶商會最風光的時期,東海上的劍類法器,有七成都是趙家出產的。
今天是司馬家這一代的嫡長子和趙家嫡女結親的日子,司馬家那裡大辦婚宴,趙家這裡,來客也是不少,島嶼上空,一道道金色劍光來去,熱鬨非凡。
司馬奇今日身著紅袍,騎在一匹通體雪白的海鱗馬上,帶領司馬家的迎親隊伍,踏海而來。
這支隊伍所過之處,花瓣飄飛,落入海中,花瓣上的粉末,正是專門喂養司馬家靈獸錦鯉的香餌,所以花落到哪裡,水麵下數不勝數的錦鯉,就跟到哪裡。
這些鯉魚本來是生活在鯨海三洲內陸淡水中的魚類,雖然有了靈氣,不同於凡物,但被這些花瓣香味引誘入海之後,仍然頗有不適。
於是它們追食花粉的同時,也經常成群結隊的躍出水麵,紅鱗金尾,如同一道道虹彩,在這支隊伍後方起落,煞是好看。
賓客們看得讚歎連連,紛紛上前恭賀。
司馬奇隨意在馬上拱了拱手,便直趨趙東晴的院落。
趙家的姑婆連忙出來攀談,卻見他翻身下馬,一甩袖就走入院中。
“哎,哎,司馬公子,姑爺,怎麼如此急切,不合規矩啊。”
“我就是專來壞這個規矩的。”
司馬奇漫不經心,伸手推開房門,跨步進來。
果然,趙東晴還沒有蓋上蓋頭,臉色冷淡的坐在那裡。
“嗬,娘子,大喜的日子還是這幅模樣,也太不給為夫麵子了。”
司馬奇嗬嗬笑道,“不過,我就喜歡你這個跟彆人不同的模樣。”
“當初我們這些商會子弟一起玩鬨的時候,一個個都懂尊卑,守規矩,知道勾心鬥角的好玩,隻有你,從來不管我們的規矩是什麼。”
“今天我特意在大婚的日子,也來壞一壞規矩,果然身心舒暢啊。”
趙東晴不搭理他,隻是手裡傳來輕微的哢嚓哢嚓的聲音。
“怎麼,這就生氣了嗎?”
司馬奇笑容更加燦爛,“娘子,我好像還什麼都沒做啊。”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你說,本公子要是就在這裡把你辦了,到時候被人看出來,你們趙家的人會是什麼反應呢?”
哢!
趙東晴手裡的東西,似被生生捏碎。
趙家的姑婆在門外徘徊,卻沒有進來,司馬奇的隨從招呼了兩聲,門外的腳步聲,立刻就徹底遠離了。
“哼。”
司馬奇臉上的笑容忽然收了下去,“我可以告訴你,你們趙家的人,就算看出來了,也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以前你有太陰仙令,有你爹的心腹,趙家的兩個老祖都看中你,但是現在,你二叔家的趙平,已經過繼給你爹,名正言順拿了你的太陰仙令去參加試煉。”
“現在的你,在趙家人眼裡,就隻有一個聯姻的價值,你隻有討好我,才能繼續過上嬌貴的日子。”
他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略微彎下腰來,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輕輕咬字道,“你,聽懂了嗎?”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在這裡,奪了趙東晴的元陰,今天畢竟是商會結盟的大日子,他做出這樣的事,萬一在家族老祖心目中留下不夠沉穩的印象,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除了**上的欺壓,他更想要把這個女人徹底的馴化。
這種事情,他想的太久了。
崖邊的雪蓮,揉碎的時候最美,池中的錦鯉,剖開鱗衣的時候最豔,這個從小就好像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女人,越發激起他殘暴的想法。
今天,就是馴化她的第一步。
哢!
趙東晴張開手掌,從破開的核桃裡麵捏出一塊核桃仁,舌尖一粘,落進口中慢慢咀嚼起來。
司馬奇眉頭緊皺,死死的盯著她把那個核桃吃完。
吃的乾乾淨淨之後,趙東晴拍了拍手上碎屑,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彈出了一朵棉花,疑惑道:“你剛才說了什麼?”
她神色冷清,眼神天真而純淨,那一點疑惑恰到好處,仿佛微風吹拂了雪山間的湖泊。
簡直就讓人忍不住相信,那區區一團棉花,真的能擋住司馬奇的聲音。
“你!”
司馬奇猛然直起身來,法力散開,吹起衣袍,在室內掀起一股勁風。
趙東晴淡定地理了理鬢邊吹亂的發絲,道:“謝謝,嫁衣很繁瑣,我確實有點悶熱了。”
“你真以為我不敢嗎?”
司馬奇氣笑道,“林玉芝那個野丫頭,當年也和你一樣氣人,結果她的下場如何呢?你如今……”
“停。”
趙東晴截住了他的話,“你根本不懂得我會害怕什麼東西,又怎麼能威脅到我呢,少說一點廢話好不好,我已經很累了。”
司馬奇被她這副模樣氣得額頭青筋跳動。
趙東晴從前確實是什麼都不怕的,但那是因為她有太陰仙令,一個有可能成為太陰仙人門人的人,當然可以什麼都不怕。
可是現在,她沒有了。
沒有太陰仙令,沒有趙家的地仙撐腰,她憑什麼還不怕?
趙東晴歎了口氣,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眼神,像是看透了司馬奇的想法。
“那我就在這裡……”
“那我就在這裡……”
司馬奇忽然愣住。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兩個聲音幾乎疊在一起,但少女的聲音,比司馬奇早了一分。
司馬奇心中忽然不安起來。
趙東晴看著自己的掌紋:“你的下一句話是,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司馬奇額頭現出冷汗,“不可能,你的法力已經被封住了,就算沒有被封住,你也不到散仙的境界,我比你更強,你怎麼可能窺探我的腦海。”
“我本來準備,趁今天這個日子,上了花轎之後自己走掉就好了,但是你太煩人了……”
趙東晴答非所問,想了想,“殺了你再走吧!”
司馬奇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雖然不知道你修煉了什麼妖術,但憑你也想殺我?!”
“散仙和散仙之下的差距,不是你能想象的,況且我體內還藏有老祖的地仙神通。”
他雙手一抬,“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玄水神雷!”
司馬奇身邊黑水如線,雷聲炸響,即將轟出。
趙東晴豎起手指,輕輕一推。
司馬奇後腦勺、後背炸開,一具血淋淋的完整骨頭架子,從他背後彈射了出來。
正麵看去,皮囊依舊完好,可是骨頭都已經不在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