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裴書卿掀開簾子上馬,目光卻觸及到瑟縮在那的小身影。
瘦小身軀,在察覺到裴書卿時低垂著眼眸,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怎麼還在?”裴書卿放下簾子,上馬車。
宋殃手緊緊抓著小腿,嗓音帶著幾分淒慘,“若是我先回去了,二公子定要問我,我不想讓他過多擔憂,若是長公子不想與我一起,我下車便是。”
說著,她便起身,儼然一副要下車的模樣。
裴書卿抓住宋殃纖細胳膊,讓她坐在一旁,“公主還未走,莫要讓她發現異樣。”
“那長公子與公主相處可好?若是長公子覺著不錯,我便給長公子安排下次的幽會,如何?”宋殃朝著他揚起一抹笑。
她眼角是未乾的淚痕,漂亮明媚眸子還有些許血絲。
“相處不佳”的話在裴書卿喉嚨滾動著,卻遲遲未說出口。
他薄唇輕啟,“你的傷口,你先處理好。”
“塗點藥便沒事,隻是長公子也要對此事保密,謝謝長公子。”宋殃抓著自己的膝蓋,低眸,帶著幾分懇求。
“我不會說。”
宋殃驚愕般抬眸,隨後道:“人人都說長公子心冷,可我覺得,長公子是心善之人。”
“你為何覺著我心善?”裴書卿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般說他。
心善?
嗬……
這個詞,可不符合他的身份。
宋殃眼底的笑更為濃鬱,朝著他開口:“長公子幫我保密,便是心善。”
“我是為了頌安。”裴書卿淡淡開口。
“那也是不想讓二公子傷心才保密,你這般關心二公子,自然是心善。”宋殃小嘴甜甜的,毫不吝嗇對裴書卿的誇讚。
裴書卿斂眸,半晌才說出幾個字:“花言巧語。”
“這可不是花言巧語,是真心的。”宋殃的眼神變得堅定,身子稍稍往裴書卿那邊傾了傾。
她身上帶著一股微妙,很淡很淡的香味。
唯有靠近細細聞才能察覺到,而那股幽香入鼻,讓裴書卿眸子一沉,手抓住宋殃胳膊,讓她坐好。
“你不必同我說這些。”他有分寸。
宋殃是為裴頌安。
他也是。
“二公子最喜歡你,當然,我也有私心,未來在府內我希望長公子能幫幫我。”宋殃倒也不避諱這件事。
裴書卿也未想到她直言。
他眉頭稍稍往下壓了壓,輕啟唇:“你安分些,自然安然無事。”
“好的長公子。”
“……”
兩人一並回府,裴書卿先下馬車,目光下意識地往後看了眼,見宋殃抓著腿,從馬車上下來似有不便。
“很疼?”裴書卿開口。
宋殃咬著牙,慢慢從馬車上下來,“咬得太深了點,我會儘快。”
她腳步也因此想要快一點,但身子未站穩,先朝裴書卿那邊摔去,但宋殃抓住轎子邊緣,卻又因為扶不穩朝著另外一邊倒去。
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沒有半分破綻。
裴書卿皺眉,在宋殃即將摔下去時抓住她的胳膊,稍稍用力後,另隻手順勢接過她身子,帶著她從馬車上下來,見她站穩想放開宋殃。
“哥。”一道聲音傳來。
裴書卿眸子一沉,立即鬆開宋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