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裴書卿嗓音淡淡,眯眼問。
即便是,那也不會什麼都不懂。
“長公子若是懷疑我,那還我便是,隻是可惜這布料,天氣轉涼,也不知長公子可否再等等。”宋殃怎會不知曉他在想什麼,便即刻擺出被懷疑失望傷心的模樣。
她甚至伸手想要去搶回那件裡衣。
是裴書卿想多了?
平常的裡衣,大多隻是裁縫做好送來,倒是暖和,卻與有些不一樣。
料子便是宋殃去挑選的,比以往的都要舒適不少,且不說還是雙層,裡衣外麵衣擺上用絲線隨意勾勒了些許紋路,不是很顯眼,與裡衣形成莫名的強大適配感。
穿著舒適,也沒以往那般過於單調。
能看出些許用心。
“唯有親近之人,才可繡製,你當真不知?”裴書卿身上的壓迫感少了些許,語氣低沉。
宋殃漂亮勾人的眸子盯著他,“多麼親近才能繡製?我與長公子這般不可以嗎?”
她露出幾分天然的純真感。
“是夫妻才可。”
話剛落下,宋殃眼底立即浮現幾抹驚慌。
她小手緊攥著衣擺,小臉還泛著幾分白:“抱歉長公子,此事我當真不知。”
能演到這個程度,世間難有幾人。
裴書卿指尖摩挲了下衣裳,薄唇輕啟,“不知者無罪,下次這些便讓那些裁縫做好送過來便是。”
“好的,多謝長公子。”宋殃微微點頭,隨後怯生生開口,“那長公子要不要看看是否合身,若是不合身,我送去裁縫調調。”
“嗯。”
他轉身,去往旁邊屏風處,隨即傳來道聲音,“出去。”
“是。”宋殃轉身,低眸一笑走出屋子。
她繞到旁邊窗前,目光落在屏風上。
雖說人看不清楚,但那脫衣的身影若是細細看,便能看出幾分。
頎長的身影,動作還帶著幾分優雅高貴。
“我還以為這次要出事呢!”其實宋殃隻是想賭一把。
裡衣向來都是妻子才能繡給丈夫,她當然知曉,隻是她就是想試探看看裴書卿會如何,沒想到他居然放過宋殃。
不會是因為宋殃露出無辜驚慌神情。
而是看到那件裡衣是儘心儘力繡製的,貼身又暖和,上麵的紋路宋殃沒有用蘇繡手法,而是常見的繡製隨意勾勒。
對事事認真,才會令裴書卿動容?
她明白了。
屏風裡麵的人影微動,裴書卿走出來。
之前宋殃給他量過尺寸,裡衣很貼合他的身子,而他的肩膀很寬,腰腹卻又很細,若隱若現中,宋殃還能看到那肌肉線條。
平日裡裴書卿會鍛煉身子嗎?
這身材看起來半分不輸裴頌安,隻是裴書卿喜愛素衣,身上更多的是清冷疏離感,便讓人忽視他不輸裴頌安的那些肌肉。
但看太多,會被發現。
看了一眼後宋殃便走。
裴書卿似察覺到什麼,往窗邊看去,卻什麼都未曾看到。
是他多疑了?
宋殃站在屋門前,很快裡麵便傳來道聲音,“衣裳合身,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長公子。”她有些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轉身離開。
日後裴書卿會一直穿著這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