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算了一下日子，預產期應該就在這個月。
對即將到來的生產恐懼越來越大，以前看電影電視劇，知道這古人生孩子不易，這裡沒有無痛生產，也沒有剖腹產，全靠自己生，衛生條件、醫療條件更彆說，一不小心就會一屍兩命。而我也隻有以前上學時生物書本上得來的知識，越臨近月底，我就越來越緊張。
為了生產時能讓自己好受點，這2個月來我都是儘量控製自己的飲食，怕孩子長得太大，到時不好生，受罪的還是自己。平時伸伸胳膊踢踢腿，帶著鐵蛋做做操，以便增強身體素質。
現在雙腳腫得跟個饅頭似的，一步也不想動，肚子總感覺往下沉。
老太太隻要一看見我就說：“趕緊起來，多走走，到時生的時候好生。”
我隻能咬著牙堅持走幾步。畢竟老太太生了5個孩子，兒媳婦們也大都是她幫著接生的，這方麵的經驗肯定足。
這天一早，剛從炕上爬起來，便感覺肚子有些疼，一抽一抽的疼，還有些下墜的感覺，我想，不會是今天吧。
二栓見我不動，便問：“媳婦，要不你在躺會吧，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躺著。”
我對他說：“我覺得不對勁，好像今天要生。”二栓趕緊將我扶回炕上躺著，吩咐鐵蛋去叫他奶奶。
過了一會，老太太氣喘籲籲地被鐵蛋拉了過來，“慢點，我這把老骨頭都要快被你扯散架了，你娘頭胎，不會說生就生。”
老太太進來隻問了問情況，就對二栓說：“這才開始，還早著呢，等你下地回來你媳婦生了都不錯。該乾嘛乾嘛去，彆在這杵著了，你又幫不上什麼忙。”
我也對二栓說：“我現在又感覺不太疼了，你趕緊跟著爹他們下地去吧，家裡有娘在，彆擔心。”
老太太又將鐵蛋轟了出去：“你也出去找地玩去，你娘生孩子，彆在這待著了。”
老太太將大嫂叫進屋裡，兩人合力將我從炕上拽起來，讓大嫂扶著我在屋子裡來回走動。
初始還能忍受，走了2圈，過了一會疼痛感又上來了，便一步也走不動了，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這一陣忍過去了，剛緩了口氣，休息了一會，走了幾步，下一波又上來了。
就這樣，我忍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的折磨，緊緊皺著眉頭，咬著牙，不由自主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那種一抽一抽的疼，讓我渾身繃緊，感覺自己都快要暈厥過去了。
“娘，我實在不行了。”
老太太說著等等，就拿了一捆乾草鋪在褥子上，上麵又鋪了一個床單，叫讓我躺上去，給我蓋上被子，脫下我的褲子，探下手去檢查了一下，我不免有些尷尬和酸痛。
“才開到5指，還得等一會？我先讓小花去燒熱水，煮雞蛋，煮剪子，你在這盯著。”老太太對大嫂說。
才開了5指，現在的疼痛我都感覺難以忍受，蒼天啊，我為什麼要經受這種折磨，還不如死了算了。
感覺自己都痛到了極點了，忽然感覺下身一熱，一股暖流流出，應該是羊水破了。
我忍著痛讓大嫂去找娘，自己偷偷地從空間裡拿了2個包子出來，從一早開始發動到現在，我滴水未進，再不吃點東西，我都感覺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吃點東西還能轉移些注意力，減輕點痛苦的程度。
又過了不大一會，大嫂端來一碗雞蛋水，喂我喝下，裡麵應該還放了些糖，我大口著喝了下去，恢複了些體力。
又一陣的宮縮傳來，我咬著牙不知道忍到第幾波陣痛時，有些想拉的感覺，我便不由自主的用力，那種撕裂的痛感，達到頂峰，我啊啊地大聲喊了出來。
老太太將被子掀開，摸了摸了肚子：“還好，胎位很正。加油使勁。”
在我一次次崩潰中，早已大汗淋漓，大嫂不時的用熱毛巾給我擦著臉和身體，說著：“弟妹，馬上就出來了，你在用力。”
當疼痛被無限放大到極致時，身子忽然一輕，便感覺有什麼東西滑出了體外。
老太太也擦著臉上的汗：“好好，終於生出來了，是個小子。”
她剪斷臍帶，將孩子頭朝下調轉過來，拍了拍孩子的屁股，一陣哇哇哇嬰兒的啼哭聲便傳了出來。
我精神一放鬆，便徹底暈死了過去。
我是第二天早晨恢複意識的，衣服沒穿，蓋著被子，身子弄臟的乾草和床單不知何時早已換下，我一扭頭便看見一個紅彤彤、皺巴巴的小家夥裹在繈褓裡。
這就是我忍著疼痛，拚了命生下的孩子，那一刻，我的心被緊緊地跟他係在了一起。
“娘，你醒了？”
我轉過來一看，是鐵蛋，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就在這了。
“娘，你還疼不疼，昨天你生小弟弟的時候，我一直在門外守著，都聽到你那痛苦的叫喊聲，一定很疼吧。我以前不小心跌破了膝蓋，就感覺很疼了，也沒有你叫的那麼大聲。”鐵蛋一臉心疼地看著我。
“傻孩子，這怎麼能比，當時確實很疼，恨不得要死過去，但現在看到你小弟弟，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生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受了很大的罪？”
“是，雖然我沒有親眼所見，但你娘生你的時候難產，她一定是拚了自己一條命才將你生下來的。鐵蛋，不管之前你娘做過什麼，她畢竟給了你一條命，這就需要你永遠將她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以後祭掃時，我多給她燒些紙。”
“娘，你看小弟弟多可愛，他的臉小小的，手也小小的。”鐵蛋拿自己的手比了比嬰兒的小臉和小手。
“是，以後這個小弟弟就拜托鐵蛋你多多照顧啦。”
我們兩人正說著悄悄話，二栓走了進來，端著一碗雞蛋水：“媳婦，餓了吧，快吃些。”
昨天體力消耗太大，我還真是餓了，一口氣喝光了那碗雞蛋水，稍微有些腥氣，昨天我咋沒吃出來，估計當時光顧著疼了。
二栓放下碗：“媳婦，昨天你辛苦了。”
“娘，你不知道，昨天我爹早早就回來了，和我一起在門外守著，我還看見我爹流眼淚了呢，被我爺罵沒出息。”鐵蛋插話說，說完就趕緊跑了出去。
二栓端著碗，在後麵攆著：“你個臭小子，竟然揭你爹的短，看我不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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