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餘震不斷,感覺旁邊的山都在搖晃。這次地震還挺劇烈,強度估計在7級以上。西邊的大山,發生了大規模的山體崩塌,山體滑坡將山腳下都給填平了,離得近的幾戶人家都遭了殃。不知道鎮上情況怎麼樣了?也不知道這活水鎮是不是震源中心,這次地震影響範圍有多大?
全村的房子都塌了,除了忙著救人的,剩下的都在自家的廢墟裡扒拉著還能用的東西。
這一大片,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清理完的。我讓眾人先集中將灶房清理出來,灶房小,東西不多,比較好清理,況且吃飯是首要任務。
水缸破了,我讓三妮將它洗乾淨,挑滿半缸水。盤子碗破了,我讓大嫂小心著些彆劃到手,撿著能湊合用的,刷洗乾淨。老四媳婦扒拉出一籮筐餅子,上麵個個沾了灰,吹吹洗洗,還能再吃。老太太挖出半袋玉米麵,抖抖上麵的土,放到一邊。可憐了櫥櫃裡的幾個雞蛋,一直舍不得吃,現在碎了個稀巴爛。老太太舍不得扔掉,劃拉到一個破罐子裡,說留著喂雞。
我讓趙平去後院,將雞鴨趕到豬圈裡去,省得都跑沒了。我讓小花帶著女孩子們去撿木檁條,問問老爺子看看哪個還能用,能用的留起來,不能用的放到一堆,當柴火燒。
我去搜尋油布之類,眼看天快要黑了,得準備個遮風避寒的地方。老爺子捶打著自己的腿,恨自己幫不上忙。我將小安放在嬰兒車裡,交給老爺子看著,省得他看著我們乾著急。
大哥和二栓在天黑前回來了,老爺子問:“你們怎麼回來了?順子咋沒有跟你們一塊回來?”二栓說:“我們圍著村子轉了一圈,幫著救出來了幾個人,眼看天快要黑了,竟成就讓我們先回,他領著順子再轉轉,看看還能不能再找到被困的人。”老爺子說:“隻有他們兩個,人手怎麼夠用?”二栓說道:“裡正叔還領著一撥人也在搜尋呢。”老爺子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兩個男人回來的正合適。天馬上要黑了,我讓兩人趁著現在還能看見,趕緊搭個棚子出來。兩人速度很快,將之前砍的木頭豎起來,頂上鋪上油紙,四周用卸下來的門板圍起來,雖四處漏風些,但好賴今晚有了個安身之所。
現在可是冬天,雖是初冬,但晚上也是很冷的。老趙家這老的、小的、傷著的,懷著身子的,可不能在戶外凍一宿。
棚子搭好後,我又讓兩人搭了個簡易灶台。老趙家的這口大鐵鍋不錯,竟沒有被砸破,否則今晚大家連口熱水都喝不上。
支起大鍋,燒上熱水,每個人都累得筋疲力儘。我抓了兩把米,洗淨放進去,又往鍋裡打了三個雞蛋,都累了一天,得好好吃一頓飯。水多米少,看著太稀了,我又加進去了一碗玉米麵,這一大鍋粥,明天早上還能再吃一頓。我和小花將餅子在灶台下挨個烤熱,食物的香氣讓人感到更餓了。
天完全黑了下來,我讓二栓在旁邊多燃幾個篝火,照照明,順便取取暖。大人們用缺了口的碗吃飯,孩子們正好用上我之前買的竹碗。老四媳婦說:“二嫂,你這個竹碗真好,不怕摔。”
喝口熱粥,咬口餅子,身上暖呼呼的。這時候能吃上一碗熱飯是多麼的幸福啊。
天晚了,趙順還沒有回來,孩子們開始打哈欠。二栓往棚子裡鋪上稻草,我拿出幾個皮褥子鋪上,在給孩子們身上蓋上那個虎皮的。二栓說道:“媳婦,還是你有先見之明,東西收的好。以後,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震後的村裡,漆黑一片,夜晚很寂靜,風中隱隱傳來哭泣聲。天氣寒冷,氣溫已降到了零下,大家都升起了火,互相依靠著,烤著火取暖。
趙順打著火把回來了,後麵跟著裡正和趙竟成。大家趕緊將三人讓到火堆旁,我將煨著的熱粥和烤好的餅子遞到他們手上。待三人吃飽,緩過來勁兒後,老爺子才問:“族長沒事吧?”裡正答道:“族長被壓住了腿,李郎中給看了看,說隻要能挺過了今天晚上,明天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我問道:“裡正叔,咱村傷亡大嗎?”裡正一下子哽咽起來:“下午救的十幾個人都傷了,還有好些個直接就被埋了?從我爺爺當裡正以來,還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天災。乾旱不算,這又地龍翻身,老天爺咋就不給咱一條活路啊?以後可咋辦啊?”眾人聽了,情緒都很低落,心裡很不好受。在自然災害麵前,人類是多麼的脆弱渺小。
我安慰道:“裡正叔,天災是不可避免的,但隻要咱村的人攜手同心,就能共渡難關,就沒有過不去的坎。”裡正抹了把眼淚:“是這個理兒,可是難啊。咱們幾家還算好的,還有碗熱粥喝,還有個棚子遮風,我這一路走過來,家裡壯勞力少的,好多人家隻點了個火堆,連口熱水都沒有。”我腦子一熱,說道:“裡正叔,要不將附近的人都叫過來吧?我這再加一鍋水,在下點玉米糊糊,也就夠大家一人一碗的了。雖不能保證讓大家吃飽,但驅驅寒,暖暖肚子,還是可以的。”裡正說道:“二栓媳婦,你仁義。我這就去將他們都叫過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