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裡正,趙家大哥和趙順也跟著衙差一起去了地裡,臨走之前,我還偷偷塞給他點碎銀子,讓他路上悄悄給了那兩個衙差當做辛苦費。四十畝田地並不大,但倆人去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回來。
老爺子問:“位置遠不遠?在哪兒?”
裡正喝了口茶水才答道:“不遠,就在咱村北邊,和村的地界,不過都是旱田。”
老爺子又問:“他們村的人可樂意?”
裡正吸了口旱煙道:“衙差拿著征地令跟著呢,還貼了告示,誰敢不樂意?況且涉及到的那十戶人家,衙門把地給置換到了村東。”
他興奮地接著說:“這下好了,咱村的地界又大了一圈。”
“裡正叔,那田裡可種麥子了?還是空地等著耕種呢?”我想了想問。
“不種麥子,怎麼交稅糧,有二十多畝麥田呢。”
地裡的麥苗現在正是綠油油,平白被人奪了去,這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外麵亂哄哄的吵鬨聲給驚醒。
小六慌裡慌張地過來敲門:“夫人,可醒了?那院來了好多鬨事的人?”
“不要慌,可去找裡正了?”
“一看那群人來者不善,大哥就去叫裡正了。”
她說的大哥是指田征,老大那個稱呼太江湖了,阿一他們幾個便拜田征為大哥,即便有的歲數比他大,但也叫得心甘情願。
快速收拾妥當,我便下了樓,見大嫂、三妮和老四媳婦帶著孩子們都在這院裡,估計是老太太怕嚇著她們,將人都趕了過來。
三妮上前說道:“二嫂,娘說讓咱們躲在這邊,彆過去。那群人氣勢洶洶的,還抄著家夥,怕傷著孩子們了。”
“好,那你們就在這兒待著,看好孩子們,我去那邊看看。”
大嫂說:“二弟妹,你還懷著孩子呢,可彆去了。要是打起來,怎麼是好?”
“沒事,大嫂,我躲著點就是了。況且那田地是記在我的名下,我這主人不出麵,也說不過去。”
老四媳婦接話道:“二嫂最有主意了,你還管家,這事確實得靠你解決。不過,你可小心著點。”
雲朵一把扶住我:“曼姐姐,我跟你去。”
小六、小七和小八隨手抄起身邊的掃帚、水桶和棍子,幾個小的也摩拳擦掌,一個個躍躍欲試。
小安湊上前:“娘,我學了拳腳,我保護你。”
“好了,以暴製暴不是上上選,他們估計也隻是想要點銀子。雲朵,你跟我去,剩下的人都在這兒等著。”
剛進到西跨院,就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火藥味,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籠罩著。
對方男女老少來了約莫四五十個,個個手裡拿著武器,鐵鏟棍子什麼的還像那麼回事,抱著木盆的就差點意思,這是想拿來砸人嗎?
老趙家這邊,大哥、二栓和順子站在最前麵,後麵是老爺子和老太太,阿二他們護在老兩口身邊,沒瞧見田征和阿一,估計是去叫人了。還有趙大、趙二這些趙家莊的人,也全都拿著家夥。院外還有很多本村的村民,要不是院裡實在擠不下,估計早就都進來了。
雙方臉紅脖子粗,氣息不穩,應該是已經進行了一輪唇槍舌戰了。
我剛靠近,正準備說話,就聽見裡正的聲音:“都住手,有話好好說。”就見田征拉著裡正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圍觀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小路。
這時對方人群中站出一個中年人:“趙老哥,我們村的這些村民越琢磨越不對勁,就想過來討個說法。”
“崔老弟,你我都是一村裡正,難道還不明白衙門決定的事,還想要個什麼說法?”
裡正這話一說完,和村村民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紛紛叫嚷,宣泄著內心的不甘和憤怒。
“可也不能不顧我們的死活啊?”
“就是,再過幾個月,地裡的麥子就能收了,沒了糧食,我們拿什麼交稅?”
“就指著賣了麥子,換些吃食,這下什麼都沒了,一家老小可怎麼熬到秋收?”
“我們忙活了好幾個月,又是澆水,又是施肥,這不是白白便宜你們了?”
“我們本來種得好好的,怎麼能說收走就收走呢?”
聽著他們的喊叫聲,我暗暗鬆了口氣,果然是來要補償的。有所圖就好辦,能用錢解決的事那就都不是大事。
我吩咐後麵偷偷跟著的小六幾個:“去把掛著的銅鑼拿來,順便搬幾把椅子,再抬張桌子。我屋桌子上有筆紙和印台,也全都拿過來。”
等銅鑼拿來後,輕輕敲了兩下,“咣咣”沒想到聲音還挺大,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不過吵鬨的場麵瞬時安靜下來。
我大聲說道:“各位鄉親,能不能聽我說一句。”
“你誰啊?一個婦道人家,憑什麼聽你說。”
“這四十畝地是在我的名下,現在歸我所有,就憑這個,可以說幾句吧?”
一聽這話,合村的人立刻調轉矛頭都轉向了我。
我方的人也呼啦啦都站在我兩側,成保護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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