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子裡的丫頭在夜裡都有守夜的習慣,沈溫偏不依照這個規矩,她叫兩個丫鬟都回自己屋去睡。桃兒擔心的道:"姑娘夜裡起夜可怎麼辦?今日你也聽到了,熾鶴早早的來報說公子有事不來咱們仙鶴樓睡了,這偌大的一個樓本來就空曠,留下我們兩個在這屋還有點人氣兒不是?"
楚宴丘今日進了宮,在宮裡待了好半天,直到夜裡才出來,回到府裡又聚了一眾同事好友賞舞樂喝酒。
伺候在旁的下人們一個個的都很高興,都說從前那個風流倜儻的二公子又回來了,隻不過這喝酒的場地換了,將宴會直接設在了歌舞坊。
府裡的下人們都知道怎麼回事,來參加宴會的貴人們也都打聽了那仙鶴樓的事,本以為大家都心照不宣,誰知到酒過半尋偏有那不長眼的接著救勁調侃道:"聽說楚大人也學會金屋藏嬌了,把一個媚功了得的官妓養在了府裡,這可不成……這可是違了朝廷祖訓的,怎麼能獨自品嘗。"
大夥們一聽,就知道他話裡有門道,都隻知道他金屋藏嬌了,可並沒有哪個下人說那女子是個官妓。
楚宴丘看著那人。
原來是庾詩詩的表哥官品是個翰林,還是個遠房表的,他這才明白這人的用意。
楚宴丘也不生氣,依舊笑著站起身道:"許翰林言重了,我哪裡是金屋藏嬌了?隻是多寵幸了她幾日。"
許翰林道:"那就將她叫出來給大家獻上一舞如何?剛好那舞技超群的雲娘崴了腳,這麼長的夜隻叫那芷柔姑娘獻藝豈不單調。"
他再一次的挑釁,眾人都屏氣看著楚宴丘,就怕此事鬨起來無法收場。
楚宴丘卻笑笑道:"那好,就讓她出來獻上一舞,我親自去請她來"
說完他站起身,就真的去了。
楚宴丘帶著一身酒氣就來到了仙鶴樓,剛剛關上門要去休息的兩個丫鬟嚇了一跳,上前行禮道:"公子這個時候怎麼來了?沈姑娘剛剛躺下了。"
楚宴丘擺手叫她們退下去,獨自推開門上了樓。他看著已經坐在床邊的沈溫笑著道:"今日皇上與我談家常,突然就問起你的事,他跟我說……你在籍的名錄隨時可以消掉,隻要你想……還告訴我說你的身世可不是罪臣家眷,事到如今大錯已鑄成隻能彌補,讓我問你你想要個什麼身份都隨你。"
他沒說的是皇上還提了她與童仙羽極為親昵,說是已經拜了金蘭姐妹,若封個他那樣的翁主也不錯。
沈溫端端正正的看著他隻道:"你喝醉了嗎,我不跟喝醉的人談正事。"
楚宴丘踉踉蹌蹌的走過來一把掐住女人的下巴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居然肯給你這個官妓的身份綢繆,我問你……消了奴籍之後他是不是還會給你安排個顯赫的身份,這樣更有機會將你弄到他身邊?"
沈溫被他的酒氣熏著了,甩開他鉗製著下巴的手,將頭歪在一邊。
楚宴丘一把拉起他道:"想脫了奴籍可以,不過你此時還是那獻媚賣藝的官妓,跟我去酒宴上,陪貴人們助興。"
沈溫被他拉著掙脫了兩下掙脫不開,她便隨了他去到酒宴上。
眾人翹首以盼的等到了美人的到來,欣喜的看到模樣後都大失所望。
不就是個瘦弱的普通女子罷了,一點也談不上媚,也不知道是怎麼勾引到的楚宴丘。
有的人還私下裡討論這女子的穿著衣品,實在是太單調了,都趕不上他們家的一等丫鬟。
他們哪裡知道,這姬府的衣服也隨位份穿衣服的,她這個沒有位份的玩寵隻能聽主子的安排。主子叫你光著身子你也得照做,怪隻怪楚宴丘是個大條的直男,一點也不會欣賞女人的穿衣打扮,下人們怎麼給他的玩寵安排衣服?
還有就是……
沈溫跟楚宴丘在一起的這幾天,脫著的時候比穿著的時候還多,什麼好看的衣服不都得扒在地上?
不過這丫頭不怯場,一雙透明的桃花眼,清澈明亮的環視著他們。楚宴丘早就坐回到了位置,他招手吩咐奏樂的班頭子過來道:"去將你們那趁手的樂器拿過來給她挑,舞衣道具給她挑,叫她打扮好了留給貴人們唱跳一曲。"
於是戲班坊的班頭子就領著沈溫去了後台,沈溫看著托盤上一個個陳列的樂器,都拿在手裡把玩了把玩。看熱鬨的小丫頭都瞧著她,以為她沒見過都捂嘴偷笑。
這是穿輕紗舞群的一位美人兒走來,搭上她的肩膀道:"彆生疏,這裡都是同行的姐妹,你想要什麼幫助儘管說,想要什麼樣式的舞衣也告訴我,我叫芷柔你叫我柔兒姐姐就可以了。"
沈溫上下打量著芷柔身上的五彩紗衣,大概猜的出她這衣服比那絲綢衣物的價錢止高不低,可謂是世間稀有,但是配在她這樣的美人兒身上正是合適。
沈溫將拿在手裡的短笛放下,沉靜的道:"我要的樂器這裡沒有,去告訴楚宴丘沒有趁手的家夥事兒我不唱。"
芷柔姑娘聽到後平靜的看著她道:"這也好說,姑娘你想要什麼樣的樂器隻管畫出來,咱們姬府裡可是什麼都有的,連製作樂器的匠人也不缺,說不定那匠人那裡就有姑娘要找的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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