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丘站在桃花齋的後門發呆。
沈溫已經消失了三天了,那天史器才的人將她送到這個門裡之後,他便帶著人闖進這桃花齋裡搜查了一遍,但並沒有找到人。而史器才的那些奴才被帶回去拷問,那些人卻集體喊冤,都說沒有跟他的人動過手,更不會去找死的將他的人擄走。於是楚宴丘便叫人將他們狠狠的打了一頓,打的他們連自己生平都做過什麼壞事都說了一遍,可是就是對擄走沈溫這件事一點印象也沒有。
楚宴丘後來又去了幾趟桃花齋,依舊是沒有蹤跡可查。他站在桃花齋門前回憶著那宅子裡的布局,和平常的普通宅院沒有什麼不同,隻是花草樹木多了些,房屋因為長久沒有人居住顯得頹敗了些。楚宴丘他們當時搜查的很仔細,甚至連人家宅子裡又幾個老鼠洞都找了個遍,可就是不見有用的線索。
楚宴丘又推開眼前這扇門,他就是覺的這宅子有哪裡是不對勁的。
而已經失蹤了的沈溫此時也苦惱難耐。她來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已經好多天了,每天總是重複著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看著宅院裡的主子奴才癡情虐戀。其中有兩廂情願的有一廂情願的,有暗戀癡情的有仇怨難解不死不活的,甚至有同性的基佬生死相許的。
我了個去!!!
個個都比那經典愛情網文差不到哪裡去,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到文言網文裡了。
而且各大主角都知道她的存在,都向她訴說內心的痛苦煎熬。
這不,眼前這位老先生就一邊畫著他的愛作,一邊跟沈溫聊道:"姑娘跟我那故人很像,你可知我說的是哪裡相像?"
沈溫心裡給了他一個白眼,麵上卻問:"哦,不知哪裡相像?"
他道:"太過癡情了。"
沈溫道:"先生哪裡看出來我癡情了?"
這位老先生道:"不用看,來我這桃花齋的鬼魂都是癡情種。"
沈溫想了想這些天來遇到的人和事兒,還確實都是隻知風月的癡傻之人。
老先生完成大作放下手裡的筆,抬頭打量著她道:"也是個可憐之人,竟然傷的這樣深,既然來到我這裡,那便將前塵舊事放下吧,從此做個快活鬼豈不好?"
沈溫覺得有必要順著這人的意思演下去於是點頭嗯了一聲。
從老先生那裡出來後,沈溫回想起那晚吹笛獻藝的時候。
她吹著吹著曲調,便想起來白天睡夢裡那個悲傷情景,如今想來已經記不得那女子的麵容,隻知道她無比淒苦,哭的傷心欲絕的。但在刹那間又覺得悲憫淒苦的不是一個女子,而是一個男子,當時渺渺茫茫的看不到樣子,看那男子的背影,沈溫隻想到了她如今投生的這具身子的主人沈姨娘。
於是在現實中演奏著的沈溫便不自覺的變了曲調,吹起了夢中人教的那個曲子。她越吹覺的越加的悲痛,仿佛那個在朦朧夢境裡哭泣的那人不是彆人正是自己,於是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痛。
沈溫雖心痛如絞,卻在潛意識裡有一絲掙紮,她甚至清醒著問過自己到底因為什麼如此傷情?她想到了楚宴丘禁錮她的事,想到了給人家做妾的事,想到了苟且偷生的委身於人卻真的付出了真情,她痛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活著,即使懦弱到從一個清貴學子自甘墮落到成為彆人的玩寵,甚至到後來感覺著身體的變化給那人懷胎生子,完全迷失了自我。
她猛的控製不住自己重重的嘔出一大口血來。在她即將暈倒之時,她迷迷糊糊中看到那個一直保護愛護她的那個女子飄然來到她的麵前,心痛且又憤憤的看著她道:"我早就說過塵世間最是無情,叫你早一點隨了我去,你就是不聽,偏要傷的灰飛煙滅不成?"
之後沈溫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沈溫在院子裡一邊走著,一邊琢磨她之所以會來此處的蹊蹺。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女子,莫非那女子是那個花仙不成?既然想到這事是不能用常理推敲的事,於是她便又想到了那偽仙兒姬尋了,心裡不禁又罵到他頭上,如今她落到那魔仙手上了,那個偽仙姬大明白,也不知道有沒有感應到,若感應到了也不來救她一救,她在這地方實在是難熬呢,誰願意永遠困在這個鬼地方。
想著想著她便來到了一棵梧桐樹下,那樹下有個人站著,他正抬頭看著梧桐樹枝發著呆。
沈溫昨日來過這裡,那樹下的人兒她也見過的。不過此時再次見到那人,沈溫心裡依舊有著一絲絲砰砰心跳的感覺。不是初戀的那種,是作為一個從古至今在血脈裡隱藏的一個,對儒學家正統禮教所幻化出來的那聖人模樣的崇拜之情。沈溫覺得眼前這人是唯一一個在她心中能夠想象到那聖人君子模樣的人。
她像一個小學子那樣突然規規矩矩的樣子走過去,跟這溫淳貴公子見禮。
那公子一襲乾淨素衣偏翩然點頭與她回了一禮。
他雅然微笑的看著她,那眼神裡是藏不住的柔情和留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