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神醫才不在乎衙差說的那一套話呢,他再次拿起刀,跟那衙差道:“接下來不準再發出那樣的叫嚷了,你再那麼叫喊,我手裡的刀子就沒了準頭了,知不知道?”
衙差隻好保證不再叫。
於是孫神醫將刀子再次插進傷口裡,要把這屍體的肚子給剖開來。
哪知,他剛剛把刀子插進去,突然間又聽到一聲嚎叫,這次超高的慘叫,幾乎把牢房的房頂給掀翻,搞的孫神醫拿刀子的手都抖了三抖。
孫神醫瞬間惱火,他轉身惡狠狠的盯著那衙差。
衙差癟著一張臉,愁苦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叫的。”
剛剛解釋一句,便又一聲超高分貝的慘叫傳來。
原來是在審訊犯人。
衙差解釋道:“你們也知道,剛剛從沈府抓來了一群犯人,上頭交待咱們要連夜審問,剛剛就是在嚴審沈二管家呢。”
沈溫撇嘴道:“虧他還是個大男人,這才剛上刑就慘叫成這樣,真是丟我們沈府的臉麵。”
衙差憨憨的笑笑。
孫神醫不滿的看了看沈溫道:“找個清淨的地方多好,非要挑一個這樣惱人的地方。”
沈溫也不跟他狡辯,也不計較。
這是牢門外顫巍巍的跑過來一個老者,乃是本衙門裡的看仵作,他隔著門看了看孫神醫剖屍的慘狀,他連忙進來製止道:“不可啊!所謂死者為大,他們雖是具屍身,可魂魄尚存,你豈肯損壞了她的屍身,如此令其沒有尊嚴,簡直是奇恥大辱,比那侵犯少女的采花大盜還卑劣。”
孫神醫一聽這話,鼻子裡哼了一聲,梗著脖子道:“就他們這樣的?你是說要對他們善後?他們也配!凡橫死的能有幾個是無辜的?就拿這個婆子來說吧,若不是她這個惡奴欺主,做了過多的陰損之事,她又怎會被彆人毒死?我剖開她的屍身給她找證據,幫她尋找到背後真凶,她合該感激我才是。”
仵作明為老仇,他聽此話先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然後道:“但你這技術著實上不得台麵,也不知是哪個二三流的仵作教的你,剖個屍就跟菜市口的屠夫宰豬宰羊似的,實在凶神惡煞。還有,這死者非有深冤血仇要及時報,有哪個主家會肯叫你損毀屍身?你怕是沒有通過她的家人同意吧?”
孫神醫聽他如此質問,還貶低他的技術,真就把他當仵作看待了,差一點氣的七竅生煙,他將手裡的刀往屍體身上一扔,就要過去跟老仇吵架。
姬子楚和沈溫趕緊攔下孫神醫。姬子楚拿好話來勸慰他,一直給他帶高帽,回頭告訴老仇道:“我說你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就不要來多事,什麼二三流的仵作?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西山草廬孫神醫!不知道彆瞎說。”眼睛給他警示。
沈溫心裡笑的不行,可麵上強裝鎮定,她咳嗽一聲對老仇道:“這死者是我家的奴仆,我便算是她的家人,如今我明確告訴各位,這奴才被說剖腹查案,我同意。”
老仇打量了沈溫兩眼道:“那小公子你要查什麼證據?”
沈溫道:“這婆子是中毒死的,當然是查怎麼中毒的,什麼時候中毒的,再從那段時間裡找出跟她有接觸的嫌疑人,從而找到真凶。”
老仇搖頭道:“這可就難了,剖肚子隻能是吃了或者喝下了這種毒,其他原因查不出,至於時間,倒是可以檢驗出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準確了。”然後他指了指孫神醫道:“這位大夫不行,你一個看病紮針的大夫,對咱們這行並不精通,咱們這行雖沒大夫高貴,但也不是那麼好學的。”
孫神醫又出氣兒不輕了,小胡子都翹起來了。
姬子楚連忙解釋勸慰。
沈溫對老仇道:“您所言及是。您不知道,驗屍可以看出很多東西,那些敢於為醫學開拓空間,想要探尋出更多醫術成果的學者們,學一些咱們仵作的東西是有必要的。您可能難以想象,或許有一天,這世間那些因為臟腑壞損,器官衰竭慢慢等死的病人,會在某一天某位大夫的切換救治下,重拾新的生命。”
老仇呢喃道:“切換……救治……怎麼切換?怎麼救治?”
沈溫道:“比如說,有些人天生眼盲,那是因為他眼睛裡需要換一個眼角膜,我們可以從死人身上切下來,換到他的眼睛裡。又或者,有的人患有心疾,心臟沒有長全……”
講到這沈溫便停下了,她怕這個時代的人接受不了,所以不敢再講下去。
誰知孫神醫卻閃爍著一雙期待的眼睛催促他道:“怎麼樣?心疾也能換?是不是也要從死人身上摘下一顆心臟來,安到患者的身上?”
沈溫看了一眼孫神醫,又看向老仇。
老仇像看傻子和瘋子一樣看著她和孫神醫。
孫神醫隻盯著沈溫追問:“真的有人做過這樣的事嗎?那那位患者活了嗎?他是怎麼做到的?你能不能給老頭子講講?”
沈溫不緊不慢的,從小衙差捧著的托盤裡找了一把一尺多長的細刀,那刀身一寸長,磨的鋥亮。她先從咽喉部位割開,然後延伸到腹部。動作優雅絲滑,像拉開一件衣服的拉鏈那麼簡單。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