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在熟睡。
於是所有人一瞬間噤了聲，沒敢喚醒她。
聖殿牧師們將那人包圍，隨後朝著掉隊的秦要方招了招手。
…病人？
…天國教皇？
秦要方眼裡閃過一絲錯愕。
緊接著嗅到了深深的血腥味。
她微詫的挑起眉，看向場中。
一名白發的小女孩閉著眼，坐在銀白的輪椅上。
她的渾身被柔和的暖光籠罩，像是沉睡不醒的某種深邃古老的銀白生物…
這似乎是很溫馨的一幅畫麵。
然而細看之下，小女孩的渾身纏滿著無數溢血的繃帶。
那繃帶之下的血肉都是一片腐爛潰敗，隱隱可以見到有許多蠕動觸手般的東西，纏繞在血肉下綻放的森森白骨上……
秦要方眯起眼，看了一會兒，猛吸了一口女士煙。
她的心裡浮現出一個念頭：“有點意思，這天國教皇骨骼退化了？怕是得了什麼奇異詛咒，時日無多了啊。”
不過，她秦要方從來不信邪。
越難治的病，她才越有和閻王爺奉陪到底的意思。
在四周聖殿牧師不讚同的眼光下，她微微一笑，喚起氣流將周遭的空氣淨化了一遍，才碾碎煙頭，披著一身白大褂踏入這間陰森病房。
……
數小時後。
秦要方麵色凝重的帶著大批聖殿牧師離去。
一名女性聖殿牧師被留下，照看熟睡的君王。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場中，看著小女孩渾身溢血的繃帶，想要伸手替她換下。
這時，一根手指忽然輕輕抬起，阻擋了她的動作。
原本正在沉睡的人從夢中醒來。
地上的聖燈散發微光，照亮了房間的一角，也照出了盲然的眼睛。
…這名天國教皇，竟然是瞎子。
眼瞳填充著絮狀灰白色彩的盲人小孩微微側頭，虛弱地抬起手指，阻止住了醫護人員的舉動。
“沒事，上衣的不用換，腿部稍微清潔一下就好了。”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說完之後，
紮著馬尾的聖殿牧師迅速蹲下身，取下了纏繞在她腿上的一根根汙血聖帶。
沉甸甸的聖帶布滿了黏稠的皮膚和血肉。
女孩的雙腿已經完全腐爛。
隻是靠著兩根白骨勉強支撐著血肉的形狀。濃濃的血腥味撲鼻，女牧師將沾滿汙血的腿部繃帶取下，隨後又取出一批新的布條，重新纏繞在那兩根白骨上，纏繞出腿腳的形狀。
“謝謝。”
隨著一聲輕柔的道謝，教皇小女孩提起她腳邊的聖燈，雙手環抱著那一點明亮，渾身溢血，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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