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豆豆非常聰明。
她顯然已經想到了,範斌帶走小若穀的目的?
這一點,當年範斌跟戰豆豆說的時候,這位北齊小皇帝並未太放在心上。
她是從皇家長起來的。
戰豆豆在成長的過程中,見過太多的皇族子孫。要說這些人,全都想要當皇帝?
那肯定是騙人的。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都會有自己不同的追求……
但是當有一天,皇位擺在他們麵前的時候。
有幾個人能拒絕呢?
就戰豆豆所見到的,她可以肯定,沒有一個會這樣。
為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能夠保持心態,就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很多人,為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是不惜人頭落地的。
當年,有人寧願賠上幾萬人馬的性命,也要挑戰大宗師。
他的目的,就是要當上皇帝而已。
隻是很可惜,到最後他也沒有成功……
小若穀的選擇,不會有意外。
“我不知道是你培養的,還是這小家夥,天生就這麼想。總之,他選擇了你給他挑的路。”
聽到範斌這麼說,戰豆豆顯得異常亢奮。
“這麼說,你答應幫我了?”
“你是我妻子,幫你是應該的。小若穀也是我的兒子,他有想法,我也會儘力成全。”
範斌平靜說道:“天下一統不是結束,很有可能隻是一個開始。天下一統意義非凡,隻要出現了第一個大一統的王朝,以後的紛爭也會以此為榜樣……”
說到這裡的範斌,突然停頓了下來。
戰豆豆跟小若穀,都將目光放在了範斌的身上。
兩人對於範斌的話,異常重視。
範斌點頭,繼續說道:“大一統之前,分裂已久,各種矛盾還沒有完全擺平。就算是勉強統一了,這種矛盾也依舊還在。如果不能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原本建立起來的大一統國家,很有可能撐不了多久,就要分崩離析。在真正一統之前,這是你們要解決的問題。不管是你,還是若穀,都要好好想一想。”
範斌可不是在杞人憂天。
他說的這件事情,在曆史上是有真實案例存在的。
曆史上真正第1個完成大一統和中央集權的國家,名字叫做大秦。
秦始皇的含金量,毋庸置疑。
放眼整個曆史,他也是最偉大的千古一帝。
其他人隻能說跟秦皇並列,卻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敢吹牛說自己的功績超越了秦始皇。
這就是始皇的含金量。
但如此偉大的秦朝,最終隻支撐了二十幾年,就分崩離析了。
曆史上對於秦朝的滅亡,說法有很多。
不能否認,這裡麵確實有很多客觀的原因。
但最大的一個原因,絕不是秦王朝的暴政,而是六國遺留下來的勳貴,依舊不服大秦的統治。
雖然最終繼承秦朝基業的,是亭長出身的劉邦,並不是那些六國貴族。
但隻要認真翻閱一下曆史,就不難發現。
真正促使大秦滅亡的,不是彆人,正是所謂的六國勳貴。
一直等到大秦滅亡,大漢建立。
中間經過了二三十年的沉澱,死了一兩代人。
才把這個傷痕抹平。
儘管範斌心裡明白,曆史的規律不是那麼好更改的。
就算他是無敵大宗師,隻要他不在未來那個統一的國度坐鎮,也不敢保證若穀建立的國家,就能一直撐下去。
隻有完善的製度,隻有消除了分裂國度的仇恨。
說直白一點,就是消除大慶跟北齊的仇恨。
那個新建立的一統國家,才能夠流傳下去……
雖然這個流傳下去的時間,不可能是永遠。但最起碼,不至於一二十年就崩潰。
小若穀千古一帝的名號,也能流傳。
“我知道了,父親大人!”
小若穀長得跟豆丁差不多,但還是一本正經的,給範斌行了大禮。
戰豆豆也是一副受教的樣子。
雖然這個時候,考慮那麼遙遠的事情,還稍微有一點早。
但是戰豆豆,對範斌有著近乎盲目的信心。
既然範斌已經那麼說了,那最大的阻礙,也就不存在了。
一統天下,沒有問題。
可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
他們要想把這江山坐穩,必須要好好花一番心思才行。
而這也是,他們現階段最應該考慮的問題。
“我明白,我會好好思量的。”
又是一夜纏綿……
範斌一連在皇宮裡睡了三天,在第三天的早上,戰豆豆疲憊的睜不開眼。
範斌則來到了他跟範閒等人事先約好的飯館。
這裡,早就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關於前往神廟的人選,人不在多,而在於精。考慮到他們需要麵對的,是神廟使者這種存在。
一般的戰力,就算跟著去了,也幫不上任何忙。
反而有可能成為他們隊伍裡的累贅。
所以去的人,很有講究。
除了馬之外,隻有四個人。
他們分彆是無敵大宗師範斌,剛剛突破大宗師不久的範閒,原神廟使者五竹。
以及王啟年。
剛剛知道這個好消息的時候,王啟年的臉都白了。
“小範大人,屬下跟著去,不妥當吧?”
最近這幾年,王啟年陪伴在範閒的身邊。
他的實力,也跟著水漲船高。
他現在已經擁有了九品的實力,加上他那恐怖的輕功,就算跟九品上的高手比起來,老王也不遑多讓。
這實力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講,都不能算差了。
雖然比不上海棠朵朵那種,已經快要逼近大宗師的高手。
那也絕對能夠排進全天下前20了。
隻是這樣的實力,想要用來對抗神廟,明顯遠遠不夠。
“之所以叫你一起去,倒也不是想要讓你做什麼。隻是我們萬一被困,讓你回來報信而已。到時候,你無需接近……”
範斌在大東山,就耽擱了整整三個月。
雖然這個時間,他可以不用耽擱。
但為了自身實力,為了能夠真正突破到大宗師之上。
範斌還是那麼做了。
這是他主動做的,但也不排除出現意外情況,他們不得不停留在神廟。
這個時間,有可能是幾個月,也有可能是一年……
雖然總體上來說,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可萬一呢?
王啟年跟著,有一個可以通風報信的人,總歸可以解決很多麻煩。
就像之前,範斌在大東山沒有回來。
但範閒回來了。
他不僅回到了大慶的國都,行事還無比張揚。
當時太子李承乾,手下有那麼多的神廟使者,也沒敢對範閒如何。
是為什麼?
一方麵是沒把握,另一方麵不就是因為忌憚範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