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趙叔元的手下報信至侯府,說西北來的八百裡加急,邊關的人找到了阿史那公主,隻是公主與兄長走散,未能得到阿史那王子的下落。
徐照樸覷了一眼明容,朝來使連連點頭道:“有勞靖王了,這便是好的。”
那人也不多留,傳完話便行禮走了,明容坐在原地,心裡算是鬆了口氣,好歹雁行回來了,已是這幾日最好的消息了。
“靖王也開始走動了。”
光舟站著不動,盯著徐照樸,眼睛裡的情緒琢磨不清。
徐照樸瞥了一眼,隻是聳了聳肩膀:“他是皇子,如此也無可厚非,聖人正是用人之際,靖王能夠挑起擔子自然是好的。”
“隻是兒子原以為靖王深居簡出,應該甚少涉足朝政才是。今日竟直接遣使至侯府了。”
見程夫人帶著明容離開,徐照樸才拉著光舟到一邊,壓低嗓門道:“靖王心裡有你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在這裡追著問,彆叫圓圓聽到了心裡不痛快。”
光舟咂舌,尷尬地撓了撓頭,光艫站在一旁笑,被他一記眼刀飛過去,趕忙止住了,躬身行禮之後準備溜之大吉。
“等等,為父有話問你。”
聽到徐照樸叫他,光艫乖乖停下腳步,轉身回來,朝徐照樸行禮道:“阿爺有何事?”
“我是個粗人,不懂多少學問,隻問你一句,在你外祖父那裡,學得如何了?明年春闈有多少把握?”
光艫立刻咧開了嘴:“這幾次太學裡的考試,兒子都是頭籌,明年出不了多少問題,阿爺且等著我狀元及第才是。”
“你少來,多少人熬白了頭發尚且中不了,你這就等著狀元及第了,彆到時候扒層皮出來還考了個末尾。”
光舟潑了盆冷水,光艫也不氣惱,隻是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回去用功了,阿爺、大哥,告辭。”
他拱手而笑,徐照樸揮了揮手,放他離開。
“你對你弟弟也太嚴了,多笑笑,他讀書也不容易。”徐照樸拍了拍光舟的肩膀,示意他放鬆。
如今光舟的個頭已比他還高了半個頭,長身玉立,身姿挺拔,又生得淵渟嶽峙、英氣勃發,軍營裡已有不少人暗戳戳地跟徐照樸打聽,光舟可有娶親的意思了。
徐照樸也悄悄問過光舟,有沒有心儀的姑娘,他好和程夫人去提親,隻是光舟一心投於軍中和朝政,又擔著侯府世子的責任,無心成家,這事便暫且擱下了。
“這些日子你老往東宮去,今日沒什麼事,在府裡頭歇歇吧,過幾日晉王和閩王進京了又不得消停。陪你妹妹說說話也行。”
“就是因為如此,才更不能歇下。”光舟斷然拒絕,徐照樸咂了咂嘴,又問道:“太子有幾日沒來議事了,身子怎麼樣?”
光舟的目光霎時黯淡下去,又閃出一絲怒火來:“之前中毒傷了根本,縱然尋遍天下名醫,身子骨也不如從前了,還說會折損不少壽數。”
徐照樸聞言也嗟歎道:“太子有經世治國之才,如此真是大梁的損失。”
“阿爺放心,縱然是天妒英才,不過殿下的底子好,如今雖不能活得百歲,倒也不是短命之相。”
光舟抿著嘴笑了笑,徐照樸卻看出他笑不達眼底,想來心裡還是擔憂無比。
“你跟沈大郎如今也算是軍營裡有名的光棍,你倆哥倆好的,莫不是要比著誰更晚成親才是?”徐照樸換了個話題,打趣道。
光舟皺了皺眉頭:“阿爺怎麼又提此事。”
徐照樸撇撇嘴:“阿爺也是想,若你有個心儀的女子,多些念想平日裡也能排解憂思,想當年你阿爺我雖馳騁沙場、叱吒風雲,可若沒你阿娘,這屍山血海裡爬出來,人也就垮掉了。”
“我與沈兄皆為將門世子,於國於家,婚事都不可倉促而定,阿爺又不是不知道。”
“其實……”徐照樸摸了摸胡子,琢磨一番道,“你阿娘或許在意些,畢竟程家門檻高,禮數間不可有廢,不過你若是看上哪家低門戶的姑娘,倒也無妨,畢竟男兒功名皆是自己掙來的才算數,再說咱侯府在這兒,也無需你考慮姑娘家的助力,你自己喜歡便好。”
光舟是個油鹽不進的,隻是退開一步抱拳道:“兒子無心成家,也無心儀的姑娘,還請阿爺多盯著些弟弟的學問才是。”
說完便轉身就走,徐照樸氣得一甩袖子,吹胡子瞪眼道:“豎子!你阿爺還不是為了你好!不成親便不成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那些學問,我如何看得懂!”
聽到徐照樸在後麵罵罵咧咧,光舟笑著搖了搖頭。
明容坐在屋裡頭,方才聽光舟的話,她也知道趙叔元如今做這些事,有幾分是為了她,但她也記得,趙叔元是如何對自己在長安的經營了如指掌,他多年按兵不動,現在突然出來走動,想來是她消沉的這些日子裡,長安又出了變故。
不過既然雁行已經找到了,奧古孜他……總能放下一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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