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斌瞥了光頭驢一眼,說道:
“彆提了,那個姓顧的所長純屬草包一個,就像你說的,忒能裝了。
一通給我拉綱上線的,整得我賊鬱悶。
後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就給楊縣長打了個電話。
其實我也不想這麼早暴露我知道他的身份,但是迫於當時的情勢,也實在沒有辦法。
“光頭驢”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
“現在有事,楊縣長還會幫你說話。若是以後知道你是誰,可就不好說了。”
“我是誰?我是馬文斌呐,還能是誰?
不是,你說這話啥意思?莫非我家跟楊縣長家有仇?
不能啊,我爹我媽早死了。有仇也不能記我頭上啊。”
馬文斌聽出他話裡有話,就一個勁追問緣由。
無奈,任憑他怎麼說,“光頭驢”就是閉口不言。
被馬文斌問急眼了,索性坐在地上,大聲吆喝起“賣地瓜嘞,白瓤甘甜的地瓜嘞。”
氣的馬文斌拿眼睛白了白他,也開始吆喝起自己的買賣。也讓周猴子學著像自己那樣吆喝。
周猴子開始出於膽怯,喊的聲音極小。
後來,在馬文斌的一再鼓勵下,也喊的有模有樣了。
馬文斌看他能獨當一麵了,便坐到大樹底下,背靠著樹乾,開始思量著該想一個什麼招,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教訓一下馬翠花。
馬文斌記得那天到福來飯館吃飯,看到每一桌來吃飯的顧客,都要贈一盤野菜蘸醬。
於是,馬文斌心裡頓時有了壞主意。
站起身,上小賣部給李梅買了二斤爐果。
又向那個賣貨的要了幾個裝點心的紙袋子。把這個紙袋子從中間剪開,尖對尖的插到一起,做成了一個錐形的圓筒。
之後,折了兩根樹棍,特意繞到遠處的茅廁後麵,捏著鼻子,從糞池裡往出挑蛆。
之後回來,附在周猴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周猴子聽完,眼睛瞬間睜得老大,詫異地問道:
“你確定行嗎?萬一被人認出來,再給我抓著可就完了。”
馬文斌拍拍他的肩膀:
“沒事,你頭一天來,麵生。沒人認識你。
再說了,我和馬翠花她媽是一個村的,出了事,我兜著。”
周猴子得了承諾,接過他手裡那包東西,去福來飯館吃飯。
這個時候正趕上中午飯點,店裡出出進進的有不少客人。
馬翠花麵帶笑意,往來穿梭,忙得不亦樂乎。
周猴子四下望了望,注意到了靠近牆角的地方確實有一個醬壇子。
於是,特意在旁邊的桌子坐了下來。
花1塊4毛錢點了一盤辣椒炒肉絲,一盤炒豆腐乾絲,二個帶有焦葉的大饅頭。
周猴子點完菜,拿眼睛四處一尋摸,見沒人注意到他。
便悄悄起身,湊到醬缸前,掀開蓋子,把手裡的蛆倒了進去。
又拿起舀醬的勺子攪了攪,這才若無其事地坐回凳子上等。
功夫不大,馬翠花給他端來飯菜,還不忘說道:
“這是小店贈送的野菜,都是今早新挖的。
醬壇子在那個角落裡,你自己叨去。
不過吃多少,叨多少。那玩意鹹,當心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