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女人出來拋頭露麵就是招禍……啊——!”
尖下巴的中年男人一回頭,就看到一張標誌性的醜臉,驚叫一聲,下意識慫慫地退開了一大步,而他身邊早已空出了一個真空地帶。
圍觀的府民太過投入,阿好走到近前出聲才反應過來,那真是立刻閃出一條道出來,堵剩尖下巴男人。
阿好手中棍子一揮,堪堪停在男人的尖下巴前:“呃……霸好小姐啊……”尖下巴一顫一顫賠著笑臉。
“嘴巴不會說話,就學著乖乖閉嘴,小心哪天舌頭沒了!”阿好沉著有神的小眼睛嫩聲道,“滾!”
這惡霸一樣醜陋囂張的模樣,尖下巴抖了抖麻利地滾了。
“吧唧~”
“霸好姐姐,香香,吃吃~”
腿上忽然就多了個寶寶掛件,府衙對門開糖炒鋪子家的一歲半的胖娃娃,他們家的糖炒栗子香甜軟糯,阿好時常光顧,每每胖娃娃見著她就咯咯樂,對著一張大人不想多看第二眼的臉,胖娃娃也能笑得像個笑坨坨,會走了更不得了,會直接上手討抱抱,能討到吃的嘛。
惡霸形象瞬間毀了,小蝶趕緊塞了塊糕點到胖娃娃嘴裡,將小家夥抱開了。
“哈哈,霸好小姐午安。”
“霸好小姐吃了嗎?”
“霸好小姐就是討娃娃喜歡啊。”
圍觀府民開始紛紛和她打招呼。
阿好在胖娃娃屁股上拍了一下,才一一點頭,接著下巴一抬,揮了揮棍子,維持爪牙人設不倒:“好了,知府大人到,無關人員通通回避,莫要在府衙門前聚眾嬉鬨!”
眾府民又自動讓開一條道,分列兩側,倒也沒走。
楊知府輕咳一聲,端起官架子,在阿好開道示意下,走向仍然跪在台階前的金豆兒的兄嫂。
阿好走在他身側,抿著嘴巴看了眼被大喇喇擺在馬路上的金豆兒屍身。
金家大嫂當即撲到官靴前,大聲喊冤:“大人,一定要為民婦的小妹做主,她還這麼年輕,不能就這麼平白枉死啊!”
楊大人悄咪咪退後了一步,緩聲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你們快快起來,先回家去,一切隻等府衙調查結果。”
金家大哥聞言當即不樂意了:“府尊大人,這麼說莫不是在哄我們夫婦,要包庇那張王兩家的紈絝!我可是聽說了,咱臨安府要開海漕,張王兩家有海船有技術,府尊大人若是想辦妥上頭交代的海漕事宜,少不得要仰仗張王兩家,還有這關霸好……霸好小姐誆騙我妹子去做什麼說書先生,好好一個良家女兒成日拋頭露麵……還遭此橫禍,可憐我妹子花一樣的年紀,就要因著張王兩家勢大富貴,府尊大人追逐前程白白死了,我等小民命賤啊!可憐我那妹子,最後也隻能枉死啊,天理何在啊!”
夫妻倆雙雙嚎哭起來。
圍觀的都是普通百姓,金家大哥這話很能引發眾人的共鳴,紛紛為金家兄嫂說話。
“官商勾結!狗官!”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
“狗官去死!”
這種事兒最怕帶頭起哄,立刻就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要振臂附和,一群人混在一起最容易失智。
果然啊,此事不簡單。
楊六郎下意識靠近阿好,他還有點茫然,這幾年和阿好混在一起,他雖對做官不感興趣,對官場人情世故也未曾開竅,但在地方這幾年,先是料理了架空他還想陷害他的主簿,彈壓鄉紳教化儒生,所有公務都需要他出麵處理,能和阿好配合好,多少也練出了一些敏銳度,曉得此事定然有蹊蹺,但還未想明,就被眾人圍著當麵罵狗官,他就說了一句話,竟不知為何就成了這副被圍攻的場麵!
阿好盯著夫婦倆的神態舉止,衣著裝扮,棍子一揮在湊熱鬨打更人的銅鑼上狠敲了一下。
“鐺——”
震天響的鑼聲讓剛躁動起來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金家兄嫂卻還是不管不顧始終哭嚎,馬上也要跟著妹子去了的模樣,阿好沉下眉頭,木棍在二人的台階麵前“咚咚咚”敲了三下,夫妻倆音量立刻小了下去。
這關霸好做事不講名聲的,又有錢,看人不順眼那是真會打,打了人,也不是不管,還給你抬到醫館醫治,人是會給治好但疼也是白疼,啥也撈不著。
當然兩人選擇性忽略了,她打的人多少都是自身有點毛病的,他們自是不認為自己有毛病,也不想平白挨打。
阿好歪著脖子,細長的黑手在金家老大的肩膀上拍了拍,話家常似的問道:“昨日關樓命案發生時,一片亂糟糟,你們可曾聽說?那張王二人據說很不是個東西,但你們又是如何認定金豆兒的死一定是他們二人所為?”
金家大嫂立刻道:“不是他們兩人鬨事,我家小妹又怎可能出事!”
阿好點頭:“確實。”
金家大哥見狀挺了挺胸:“那張王二人就是凶手!”
阿好又輕聲詢問:“你們是金豆兒的的兄嫂,平日應當待她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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