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淨善宮。
覺醒草之大權,好好休息了一晚之後,
起了個大早的林楓,
按照阿佩普的建議,在這樣一個時間點,開始練習起了對於自身權柄的控製。
據對方所說,在遠古時期,古龍的權柄適應階段實際相當漫長,
自原始胎海之中孕育成型後,單單是保證可以對自身的力量如臂指使,就需要花上數以百年千年計的漫長時光。
——會隨著情緒的波動對外界無意識的造成影響、無法對自身的力量有效約束,這恰恰是個體還不夠成熟的體現。
當然,據說有些龍王覺得這樣的影響是自身力量與位格的象征,所以也並不會特意去控製,
甚至時常還會有意地製造天象的異變,向萬物宣告自身的存在。
但無論如何,
想到自己之前那種堪稱植物活化光環的隨身效果,林楓還是決定好好練習一下自身的權柄控製水平,
——下點雨,刮刮風之類的就算了,
這種會隨地亂跑、還有可能誤傷路過小動物的掠食性植物還是少出現一些為好,
畢竟如果森林裡滿地都是長腿的急凍樹和爆炎樹,那屬實也太獵奇了一點。
搖了搖頭,回想到阿佩普曾說過可以通過在日常中多使用力量來快速增加熟練度,
原本還在思考著該具體怎麼用這份力量的林楓,
當瞥見了宮殿邊緣那群明明非常想跑過來找他一起玩、卻又害怕打擾到他的幼年蘭那羅之後,
盯著那些小小的豆豆眼,他在被這群小卷心菜萌到了的同時,也有了一個十分靠譜的想法。
——既然自己和納西妲的夥食最近都在老爺子的努力之下被改善了,
那麼有福同享,幫這些小家夥們種一些能夠強身健體的水果和蘑菇也是應該的吧?
說乾就乾,
掌握了草之大權後,如今在地脈傳送這一塊終於完全超過了蘭納羅、堪稱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林楓,
在和納西妲打了個招呼之後,帶著身邊那些露出驚喜之色的小卷心菜,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須彌城中。
須彌寶商街,位於西邊角落的蔬果販賣區,
清晨的陽光自聖樹巨大葉片的縫隙中撒下,薄薄的晨霧彌漫在空氣之中,讓行人的呼吸也多出了幾分潮濕與清新。
與往常一樣,規劃後的街道之中,許多趕早前來出攤的商販已經擺齊了貨架,
與傍晚時分的打折商品不同,此刻還未被翻揀挑選過的各色蔬果,其本身就飽滿圓潤的姿態,在點點露珠的濕潤之下顯得格外新鮮誘人。
道路的一旁,
同樣起了個大早的溫迪與鐘離在漫無目的的閒逛,
在這片和蒙德璃月在人民風貌以及管理製度上都大相徑庭的國家裡,
這兩位來自異國的神明此刻也都如同尋常的觀光者一般,
一邊談話,一邊分析著這其中與自己國家的諸多不同之處。
但與往日裡不同,
如今的溫迪與鐘離明顯都心情相當的不錯,
就像是迷途中的旅人終於穿過樹叢望見了前方開闊處透來的一縷陽光,自此不必再漫無目的的在漆黑森林中不斷摸索。
側過頭望著身邊這位不苟言笑的岩之神,
溫迪像是看見了什麼稀罕的東西一樣,
側戴著一頂綠色軟帽,拿著木質豎琴,剛剛在街頭完成了一場演唱的他,
一邊晃著袋子中的摩拉,盤算著手中收到的打賞到底能換上幾瓶好酒,一邊對著身旁的黑發年輕人開口說道
“嘿~,老爺子你今天心情明顯不錯啊!”
“自從咱們碰麵以來,我可是好久都沒在你身上感受到這種輕鬆的感覺了。”
“——難道…是因為終於有人能突破這片大陸的「常規」,有了打破枷鎖的可能?”
“嗬,你不也同樣如此嗎?這天地間的風可騙不得彆人。”
鐘離笑了笑,望著身旁同樣一副輕鬆姿態的溫迪。
“嘿嘿,朋友變的非常能打,那當然會心情不錯啦。”
“——古龍大權欸,這種程度的力量可是好多年都沒見過了。”
“——這下子要是誰再不小心抓到了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吟遊詩人,我可就能找的到人求救了~”
一身綠袍,頭頂彆著一朵塞西利亞花的綠瞳少年拍了拍胸口,就像是真的因為自己之後被抓會有人來救而感到安心一樣。
“”
微微沉默了一下,鐘離搖了搖頭,
對這位老友的無厘頭已經習慣的他,有些感慨的說道
“縱然我曾經期待過這樣結局的到來,但當真的看見竟然能有存在特殊到這種地步時,果然還是依舊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方世界中那所有生靈命中注定的、絕無任何可能突破的極限,你這位風之神,應當最清楚不過了。”
“”
“是啊。”
“這是在「命運」之內的存在所永遠無法觸及的領域,也是‘那位’保障世界依其意誌運行的根基。”
聽見身旁老爺子的話語,溫迪仰頭望向天空,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
——提瓦特之中的力量分層其實相當嚴重,這是由其底層規則所導致的、無法改變的結果。
在七國之中,生來平凡者絕大多數終其一生都無法脫離凡人的層次,
即便是一些低等的魔物,隻要掌握了元素力,那就已經不是一般的平民可以對抗的了。
而即便是在神明的注視之下獲取了神之眼,
那麼**凡胎者其力量的上限也十分明顯,與那些生來便是元素親和體質、血脈異於常人者之間依舊有著難以抹平的差距,
可以說這片大陸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存在,都可以通過出身及種族來預測其未來的上限。
從這片懸於高空的天幕之上移開視線,
總是樂嗬嗬的溫迪難得的歎了一口氣,
回憶起數千年前的那一幕,開口說道
“萬中無一的尋常之人,憑借著舍棄一切的信念以及寶石般璀璨的意誌,或許可以用生命為代價瞥視神明的威光。”
“——但這樣的奇跡終究有著極限,這是唯有不在命運之中者才有可能突破的枷鎖。”
「魔神」,一個從稱謂上就可以看出與尋常生靈究竟有著多麼大差距的種族。
但作為常世力量的頂點,這也是「奇跡」這一詞彙所能抵達的極致。
無論是再怎樣特殊的個體、付出多麼不可思議的努力,
如果沒有世界之外的力量,那麼能夠與神明交手就已經是最高的榮譽了,是千年萬年都難以出現幾例的突破種族枷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