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過來了?
實際上就是你又來乾嘛。
車瑉清心裡卻沒有了從前的不舒服。
他放鬆地靠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上,上位者的姿態仿佛與生俱來。
“過來看看。”好似視察工作。
崔東函頭有些暈,意識卻又格外清醒。
這麼簡短的幾句話說話,兩人似乎就沒有了可以說下去的欲望和理由。
而且現在,崔東函也不想說話。
他閉上眼睛,感受到那股酒意沿著身體裡的每根神經劇烈地竄動,讓他有一種浮在海上的搖晃感。
想起今天從早上清醒到現在,他一直做了二十幾套試卷。
最後卷子正確率足夠高,可帶來的疲憊感也足夠強。
他很少看手機,放鬆的時候他都是看窗外,緩解眼睛的疲勞。
有時候看著窗戶裡自己的倒影,他也能看到自己眼下些微的青黑,可這並不影響他的外貌,反而為他添了一絲頹廢感,使得那種厭世的氣質更加濃烈了。
他看著窗戶裡的自己,眼神像是倨傲的審視。
審視著自己的靈魂,卻隻看到大海汪洋般的黑,連一絲縫隙也沒有。
他知道自己先天比人冷漠,有著極端自私利己的人格。
漠視生命,漠視情感。
好似隨時要毀滅這世界。
可不是。
實際上他擁有最不為人知的、最大的欲望:
他渴望權利,
渴望站在金字塔頂端。
他似乎…就是為權利而生。
所以他厭惡這世上每一個占用他資源的人…
因此他會不擇手段,從這些人身上奪得屬於自己的一切。
“你還記得餘惜嗎?”車瑉清見對麵的人久久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崔東函自剖的心思倏然斷節。
他睜開眼的瞬間,目光還帶著那種審視般的銳利:“你問她乾嘛?”
車瑉清微訝。
他剛才居然從崔東函身上感受到了壓迫感,可再細看,卻發現他的眼睛依舊淡淡的,帶著平靜的漠然。
車瑉清將這點兒怪異撚去,繼而開口說道:“崔叔叔去世的時候,你讓我打過一筆錢,我無意中知道了她為崔叔叔辦理了後事…”
他不動聲色地端詳著崔東函的神情,卻沒看到一絲異動。
他緩緩接上沒說完的話:“所以我以為你們一直有聯係。”
崔東函說:“她是我鄰居,我爸出事的時候,是她送去的醫院,所以聯係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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