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遲仲走後,鐘翊遲疑著走到餘惜身旁。
“今日我送你去書院吧。”
“今日不去,我已經讓人去書院告假了。”
“為什麼?”
鐘翊聲音發澀,“難道是因為屋裡躺著的那個男人嗎?”
“嗯。”餘惜承認,沒說賀蘭雲隨中毒的事情,“他病得很嚴重,我需要在一旁看著。”
“有下人…”
“我不放心。”
鐘翊泄氣。
好似一瞬間耗費了許多力氣,讓他感到有些疲累。
“既如此,我還有事要忙,就先離開了。”
他連她的神情都沒敢看,便轉過頭走下台階,一步一步邁向門口。
耳邊除了偶爾吹起的風聲和下人的灑掃聲,便無旁的了。
那種時常在身後喚他名字的清澈嬌俏的嗓音沒有響起。
在這一刻,他忽然懷疑自己對餘惜來說是否就是無足輕重的。
“鐘翊。”
風好像在此刻停了下來,鐘翊身上蕩起的黑色衣擺落回原位。
餘惜說:“記得把我的馬車布置好。”
在她的目光裡,鐘翊臉上的神情似乎愣了一下,但緊接著,銀色麵具下的唇角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好。”他應。
餘惜讓思年將門關上,進了暖閣。
府醫愁眉苦臉地坐在榻邊,顯然對於賀蘭雲隨的毒發束手無策。
餘惜問:“怎麼樣?”
府醫忙跪下來:“小姐,他身上有奇毒,我實在見所未見,無從下手。”
料想也是這個結果。
餘惜也沒發怒:“你可能幫他暫時壓製或者延長活命的時間?”
府醫冥思苦想,最終搖頭。
餘惜說:“你出去吧。”
府醫走後,暖閣裡就剩下三個人。
“思年,你也出去吧。”
思年見榻上的碎昀此時神誌不清,才低頭道:“是,小姐。”
房間裡安靜下來。
餘惜推動輪椅,停在榻邊,看著賀蘭雲隨痛苦的臉。
“係統,我可以直接向你要一顆解毒丸嗎?”
“宿主,不可以。”
“可他快要死了,他死了我也就死了,我沒了你還能繼續存在下去嗎?”
係統沉默了幾秒,“女主可以救他。”
“嗬。”
餘惜輕嗤一聲,這還真是斬都斬不斷的糾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