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鬱離院,鐘翊的心情便越發沉重,其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低落。
餘惜好似察覺,卻一言未發。
回到房間後,進了暖閣,餘惜驚訝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榻上,問思年:
“碎昀呢?”
思年看起來有些氣憤:“自小姐去書院後,他便硬要自請回柴房待著,我看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把您的好心更是當成驢肝肺。”
餘惜不應她的氣話,說道:“推我去柴房看看。”
“小姐——”思年不情願地拉長聲音。
這碎昀如此不識好歹,小姐就該任其自生自滅才好呢。
餘惜不耐煩道:“思年,你越來越不聽話了。”
思年啞了聲音。
“聽我的話去做就可以了,知道嗎?”
思年低著頭掩飾因委屈而瞬間發紅的眼尾:“思年知道。”
是小姐最近太好脾氣了,才讓她忘了從前小姐有多可怕,她竟然得意忘形到想要左右小姐的決定。
鐘翊隻沉默站在一邊,對於主仆二人的對話不置一詞。
柴房裡。
賀蘭雲隨正靠坐在草垛上,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白天的那個男人。
幾乎是一種本能,在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他就從心裡產生了一種警惕和強烈的敵意。
後來那個男人讓自己的人滿厚德樓盤查,像是在找尋什麼可疑的物品或者說,人。
賀蘭雲隨立刻就躲了起來。
他可以肯定,對方要找的是他。
即使從前的記憶依舊是一片空白,但是那個男人,和從前的他應該是水火不容的敵對關係。
以後再出去探查,勢必要小心,不能被發現。
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若被對方抓到,逃不過一個死字。
一陣輪椅滾動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賀蘭雲隨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聲音,從思緒中回了神。
哐啷一聲,柴房門被打開。
在進去前,餘惜對鐘翊說:“你先在門口等我。”
鐘翊忽然覺得左手臂上的傷口隱隱作痛起來。
“好。”
見他答應,但神情寡淡,餘惜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鐘翊雖不明所以,還是照做。
餘惜低聲在他耳邊道:
“若今日事成,我便答應你一個要求,無論是何。”
鐘翊冷寂的眼神猝然亮了一瞬。
餘惜偏過頭,在他眼前溫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