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聖職者滿是力氣和手段,正在基於酒館某個三人間開辟的臨時空間裡,製造雕塑。
聖職者的數量幾何倍數增加著,他們的目標,是在極北之地其它聚落能保持宗教儀軌最低性能運作的情況下,把全北地的聖職者都塞到魚罐頭小鎮。
原因,是龜大師的一則留言,詳細描述了末日踐行者在極北之地的動向和計劃。
“我也不解釋了,愛信不信。”留言結尾是一隻簡筆畫的小烏龜。
遠在教國的貓頭鷹獸人被薪火教會傳喚,他看到紙條的投影一下子傻了:“他還沒死?不可能但這就是他的真跡!不會錯的!”
極北之地的的某個山洞裡,龜大師正在玻璃罐頭裡狠狠責罵斯裡米爾,後者唯唯諾諾,三個眼睛全都耷拉下來。
“連遊客都知道入鄉隨俗!!!你真的是奪魂法師嗎?還是說,你的腦子已經被蛀空了?我怎麼不知道斯裡米爾是個白癡?真奇怪使者真的是對你寄予厚望而不是當炮灰嗎?!”
“我一定改進這次確實是我的失誤”
按照斯裡米爾的預計,那張告示應該可以讓恒溫結界內部的多個層麵的“邊界”極其強烈地震蕩,至少也能埋下足夠多的隱患。
他錯誤估計了極北之地民眾的心大和老實,以及教士與管理者們的威望和責任心。
也不能怪他,他剛進小鎮沒一天就被提托攆出來了,現在那隻蒼鴞還在附近飛來飛去該死!要不是不能浪費終焉之秘
“你太依賴使者的恩慈了我提醒過你,對吧?”
斯裡米爾無話可說。龜大師的言辭犀利極了,而且充滿了諷刺、辱罵、挑釁和陰陽怪氣。也不知道他從死亡裡學了些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他說的沒錯,雖然藏在刀片一般的刺耳言語之中,但是龜大師確實料到了斯裡米爾的失敗。隻是當時蠕蟲不以為意,還滿是傲慢。
“我錯了。”蠕蟲抽動著身子。終焉之秘的負荷越來越重,還在不斷變化,角落傳來幾聲哀嚎,那裡對著幾個切掉四肢的形體。
那是被抓來充當秘傳負荷分擔儀器的“濕件”,取材於末日踐行者自己人。
龜大師沉吟半晌,說道:“放棄醒時世界吧。直接在夢界入手如何?”
“有道理,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放屁的道理!”
“我錯了。”
“你哪裡錯了?”
“”
“唉!”龜大師看著這個組織後輩,越看越來氣。“夢界更不穩定,更冒險,你仗著終焉之秘橫行霸道慣了,沒有應有的敬畏之心。”
“但是夢界能有什麼危險呢?尤其是小鎮的夢界。”斯裡米爾問道。
“你躲過了醒時世界的聖職者,還有重重阻礙,結界在夢界也會具象化為可供直接打碎的屏障。但是,萬一小鎮藏著神眷者乃至柱神血裔,或者是幾個第四能級及以上的人,他們在夢界完全發揮實力,你真的打得過?”
“可以吧。”蠕蟲張嘴,喝了口加了更多鎮痛藥物和違禁品的茶,不確定地說道。
還真可以,終焉之秘就是這麼強大。龜大師無話可說。
不過龜大師也有些疑惑,斯裡米爾他之前也有所耳聞,是一位極其優秀的奪魂法師,獸親是飛蛾,天生的嬗變與隱秘雙道途天才,不知道為何加入末日踐行者之後一路飛速墮落(誇讚意味),成為了高層。
他的腦子一定沒有問題,甚至很好用,但是現在看來怎麼有點癡呆?就像是醜陋畸變的身軀、優雅的舉動和儘在掌握的神態,都是一層皮。
但是龜大師樂見其成,他巴不得終焉之秘挑選的載體都是這種智障。
於是,新的邪惡計劃誕生了。
“偉大的恒我,這就是新的計劃。”
不錯,突襲夢界,直接腐化使徒屍骸?暴力但很有創意,唉,難辦呐
“這在您的意料之外?”
我沒有智慧道途的適應性,你可以直接點說清楚,承認自己不聰明又不是什麼難事,我本來就主打一個信息差罷了
“是,您的謙遜令我敬畏。”
陰陽怪氣學的不錯
“不敢——”
我相信那幾個小家夥可以創造奇跡,再不濟還有我頂上,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
這四個字讓龜大師眼皮跳了好幾下。他有些理解時軸教會的那些教士為什麼個個都有些癲了。
烏龜沒有去看正在準備入夢儀式的斯裡米爾,也沒有去看那些呻吟著的活死人“濕件”,而是有些憂慮地看向小鎮的方向。
還是得試著提醒一下殿下,最好能讓他遠離這個漩渦,最好遠離極北之地。
極北之地將成為一個痛苦又絕望的複發的舊傷,如同積雪消融、墓碑風化、篆刻的文字含義失傳一般,毫無意義。對於瓦羅瑞亞,乃至星界的諸多偉大星辰而言,已經積重難返,不可能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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