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巴泰帶著建奴大軍破壞遼西麥田的時候,浙江杭州灣又發生了一起百年難遇的大海潮。
而在此之前不久,畿輔大旱,赤地千裡。
至於陝西大地,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大旱,不見滴雨落下。
昭和殿內,來自浙江嘉興府平湖縣的施鳳來,情緒激動地跪在地上哭訴道:“陛下,浙江在七月二十一日出現百年不遇的大海嘯,波及杭州、嘉興與紹興三府,毀壞民居不下六萬間,溺斃百姓也達三萬餘人,其中海寧與蕭山尤甚,兩縣現在已經幾乎全部浸泡在了水裡。
臣懇請陛下救救我們浙江吧!”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北方還在到處大旱,這浙江又來個大海潮,真是要命。
不僅要馬上麵臨救災,還會影響今年與未來幾年的稅收。
關鍵都是不可逆的天災,想抄家找背鍋俠都找不到人。
群臣當中,除了家鄉遭災的施鳳來發自內心的悲痛,還有郭允厚這個戶部尚書也是格外的頭疼。
雖然年前抄家抄了不少錢糧,但九邊軍餉與百官俸祿也快把並不豐厚的國庫都快霍霍光了。
雖然夏稅正在征收,但還沒收上來,北方又是大旱,哪哪都需要糧食。
朱由校皺了好一會兒眉頭後,看向郭允厚道:“郭愛卿,戶部能支援多少救災錢糧?”
郭允厚一臉為難地回道:“回陛下,現在夏稅才剛開始征收,南京那邊還沒有將稅收數據送來京城,京城這邊的國庫存糧已經所剩無幾了,至於銀錢,倒是可以支應一些,但也不會太多,勉強能支應個二十萬兩!
總體而言,還是需要浙江他們自己想辦法!”
要讓浙江自己想辦法,施鳳來頓時不乾了,“大司徒,你豈能說出如此令人心寒之言,六萬間房屋和三萬多人命啊,天啟二年發生在你們兗州府的叛亂,朝廷可是花了不少錢糧前去救災的,朝廷豈能顧此失彼?”
麵對施鳳來的怒懟,郭允厚裝作一副沒有辦法的冤枉表情道:“施閣老,不是下官不願多給浙江撥付錢糧,而是國庫實在拿不出來啊,現在畿輔大旱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戶部都還在頭疼今冬如何幫千萬畿輔百姓熬過寒冬,朝廷沒有錢糧,我們戶部也沒有辦法啊!”
“馬上就要征收夏稅了,不久後就是秋稅,稅收上來之後就有了,所以朝廷應該將國庫所餘錢糧加快發往浙江!”
聽著施鳳來如此自私且失智的想法,不僅朱由校心裡不爽,其他官員更不爽,尤其是來自北直隸的官員,現在他們的家鄉可正在遭受大旱。
曹思誠這個出生北直隸河間府的左都禦史率先忍不住出來懟道:“施閣老,難道我們畿輔百姓朝廷就可以不管不顧了?難不成隻有你們浙江的百姓才是朝廷的百姓?
本官且問你,你們浙江去年為朝廷貢獻了多少稅收?”
自知說錯話的施鳳來,趕忙為自己辯解道:“陛下,臣情急之下言語失當,臣的本意是希望朝廷能夠先救急,先幫浙江三府渡過這道難關,難關渡過了,自然能夠為朝廷繼續繳納稅賦!”
曹思誠自然不會放過繼續懟施鳳來的機會,“施閣老此言差矣,北直隸也可以用你同樣的說辭,朝廷為何就不能先救北直隸的百姓?
而且,浙江富庶,雨水充足,植被茂密,又臨海靠江,加上現在正是水稻成熟的季節,潮災過後的水稻依然可以收割。
反觀大旱之下的北直隸,彆說植被茂密了,都可以用寸草不生來形容,河流也幾乎乾涸,百姓挖野草剝樹皮都找不到地方!”
麵對曹思誠的質疑,施鳳來一時無法給予反駁,但家鄉可是正在遭受嚴重的潮災,他又不能不請求朝廷施以援手。
“陛下,請您可憐可憐正在遭受潮災的浙江百姓吧!”
見施鳳來耍賴,曹思誠也馬上有樣學樣地朝朱由校跪下道:“陛下,求您救救北直隸正在吃土的百姓吧!”
我屮,這兩人還真是杠上了,朱由校的頭也更大了。
內憂外患,哪哪都需要錢糧,但稅收又一直收不上來,頭大如牛啊。
“黃首輔,你作為內閣首輔,可有合適的應對之策?”
被皇帝點名,黃立極不得不出來麵對這個頭疼的問題,“回陛下,臣私以為在戶部給浙江撥付二十萬兩銀子的基礎上,令南京戶部再就近援助五十萬石糧食。
至於北直隸的大旱,臣一時也拿不出太好的辦法,隻能督促南京戶部加快催收夏糧的進度,爭取將南方的糧食早點運到北方來!”
對於黃立極不痛不癢的辦法,朱由校自然無法滿意,他眉頭依然皺著看向工部尚書薛鳳祥道:“薛愛卿,新作物今年已經新增多少畝了?”
薛鳳祥在腦海中快速回想一番後,躬身回道:“回陛下,北方五個布政司中,北直隸十萬畝,河南六萬畝,山東七萬畝,山西三萬畝,陝西十二萬畝,合計三十八萬畝,其中番薯約占一半,玉米與土豆各占剩下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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