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譜!
幻滅道都成好人了。
向遠一臉古怪之色,他出道至今,隻遇見過兩位幻滅道傳人,一個是吳家的瘋批娘們兒,一個是請他吃過飯的趙浩然,臨走前,兩人都給他留了殘缺的幻滅道法門。
瞅瞅什麼叫格局,這才是舍己為人的天使投資人!
彆的反派死了,向遠摸摸屍,要不了多久就忘了誰是誰,吳宛和趙浩然不同,留下幻滅道傳承,向遠會一直念著他們。
這何嘗不是一種長生,他們沒有死,隻是換了一種方式活著。
向遠心頭直呼離譜,正高興撿到了機緣,又想起來被冷血撕碎的失魂幡,捶胸頓足,又將對方好一通咒罵。
混賬東西,看你乾的好事!
失魂幡,落魄鐘,都是專克元神的寶物。
根據趙浩然留下的隻言片語,二者相合,另有失魂落魄的熱血組合技。
這下好了,羈絆沒了!
“算了,我和一個入魔的瘋子計較什麼……”
向遠大步走向禪兒,嘀嘀咕咕,仍舊沒有釋懷。
失魂幡被幽山仙掌控,落魄鐘在趙浩然手中,後者威力更強,是趙浩然壓箱底的王牌,入手多年從未使用過,可算九成新。
但失魂幡也不錯,要是留下來,而不是毀了,此戰就更加完美了。
“原來如此,趙浩然在乾淵界有個幻滅道的自己,得到傳承,練出了兩個身外身,一個讀書,一個女裝……”
他來到禪兒麵前,見縮水的妖女睜著眼睛傻夫夫望天,不由皺了下眉。
妖女處事有度,看穿趙浩然的身份,才有了一步步落子,斷其左膀右臂,將其逼上絕路。
此女心機深沉,審時度勢頗有謀略,又有悟性驚人,前途不可限量,可謂恐怖如斯……
留之是個禍患,要不讓她當孩子媽吧!
向遠緊了緊虎嘯刀,有心一刀將其結果,對上那雙空洞的眼睛,又怕動手的時候對方突然暴起。
思來想去,決定讓沉穩出個主意。
沉穩沒說話,對戰幽山仙的時候被冷血使了一招死道友不死貧道,遭失魂幡封印,和被落魄鐘封印的冷血一起進了小黑屋。
沉穩不發話,逗比拿主意。
他收起虎嘯刀,並指點在禪兒肩膀,先給對方止血,而後才將其扛在肩上。
向遠沒有理會冷司蘭和吳不平,順著感應去找堵車的僵前輩。
此時不是返回乾淵界的時候,先養傷,等冷血和沉穩出關,搜刮一番再回乾淵界不遲,至於肩膀上的妖女該如何處置……
他拍了拍屁股,發現自己除了拍拍屁股,一時也沒什麼好辦法,思來想去,還有好些辟穀丹存貨。
“嗯,看你瘦的,屁股上都沒多少手感,這樣好了,咱先定個小目標,長十斤!”
至此,紫禁之巔落下帷幕,皇城血氣衝天,天下五絕也全……
哦,還有一位東武,‘刀劍雙絕’康狂師,打遍天下無敵手,威鎮東境,一代大俠。
康狂師啥,就因為我懶,沒去京師湊熱鬨,獨一檔了?
————
京師郊外,彆院。
向遠帶著禪兒、僵前輩遠離皇城,在此地休養生息,等待冷血和沉穩出關。
老皇帝死了,趙浩然死了,西文、北妖、武林名宿、神捕、禦林軍……凡是當晚在廣場的,幾乎都死了。
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京師形勢之嚴峻可想而知,向遠不想待在漩渦中心,便沒有去新王府歇息,憑借出眾的個人魅力,找到一名富商,零租金盤下了這處彆院。
彆院位於郊野,風景秀美,倚欄杆處可聽風林之聲,是個養傷的好去處。
皇城現在是什麼情況,冷司蘭和吳不平有沒有講明真相,新皇帝是哪一個,向遠一概不管,無生界很大,但也很小,他不會留在這裡,對天下局勢的變化也無興趣。
相較之下,昏迷三天還未醒來的禪兒更有意思。
向遠為她療傷,換了套乾淨衣服,見其雪白如玉,不忍留下疤痕毀了美玉,用上手頭最好的靈藥,外敷內服都是極品。
落魄鐘的確是個好寶貝,禪兒至今未醒,但冷血和沉穩已經出關,沒理由實力更強大的禪兒無法擺脫元神封印。
歸根結底,還是傷得太重了。
看禪兒這般玩命,還把勝負的希望押在了自己身上,向遠也不好直接把人宰了。趙浩然太強了,一人便是天下三絕,沒有禪兒玩命一般地消耗對方,他那晚八成要栽。
一命換一命,誰也不欠誰。
但是,他把禪兒從皇城帶出來,又是清洗傷口,又是每天換藥,還忍痛將收集的天材地寶碾磨成汁液為其服下,這是另一個救命之恩,和之前沒有關係,必須把話說清楚。
“嚶嚶~~”
彆院二樓,風過屋中屏風,禪兒緩緩睜開眼睛,想要起身,四肢無力,微微偏頭,發現屏風後熱氣騰騰,並有歡快歌聲傳出。
眯著眼睛一看,是臭不要臉的在浴桶裡泡澡。
男女有彆,有你這麼泡澡的嗎!
禪兒心頭咒罵,並不生氣,她賭贏了,向遠不僅勝了趙浩然,還把她救了下來。
這麼一想,被狠狠丟在地上那一下,應該是個意外。
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妖女!
正想著,肩膀一涼,嘴角勾起的笑容僵硬,艱難低頭,見薄被下香肩畢露,肩膀裹著繃帶,隱隱有難聞的藥味散開。
完了!
禪兒身上不止一處傷口,最重的在肩膀,連續兩劍,第一次傷可見骨,第二次前後貫穿,血肉一片模糊,若非向遠及時醫治,疤痕都是小事,落下殘疾的可能性很大。
其餘大大小小的劍傷分布於四肢後背,都是劍氣所傷,看著很慘,並不嚴重。
但這不是重點,禪兒感覺前胸後背,渾身上下哪哪都是暖洋洋的,繃帶遍布全身,每一處都敷了上好藥材。
身上很暖,心裡很涼。
相公大恩大德,娘子難以為報,等傷養好了就送你上路!
咯吱咯吱!
聽到磨牙聲,屏風後水花響起,向遠扯來一條白巾纏在腰間,大步來到床前,嚴肅臉道“這位病人,你終於醒了,知道你傷得有多重嗎?”
“把衣服穿上。”禪兒無法移動,咬牙說道。
“不是,你彆誤會。”
向遠聳聳肩,有理有據道“我尋思著你是妖女,妖女心眼針尖大,吃什麼都不願吃虧,你被我看光了,我要是不被你看光,日後肯定會有報複,所以不用你動手,我直接坦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