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貴喊起還沒睡夠的胡紅義。
大早。
按照往常慣例,村裡要開會談論官府衙門拿糧換鹽之事。
然而,到場的漁民隻有寥寥數位。
“怎麼不見其他人?”胡永貴皺眉問道。
“昨夜大雨,大夥兒朝海邊趕去,以求能撿到些海藻,或能抓到些擱淺的魚貨。”其中一位老漁民回道。
“撿拾海藻,難道不能叫家中小孩去嗎?討論府衙鹽田換糧,何等重要?真是胡鬨!”
胡永貴生氣拍著桌子道。
“村長,您豈會不知。近日,岸邊屢生因撿拾海藻相互爭鬥釁事。家中掌事者,皆親身前往,唯恐不得食物,場麵幾近失控。”
老漁民說完閉嘴搖頭。
胡永貴愣是無言以對。
望著寥寥在場的,幾位上了年紀的老漁民,心裡歎息。
饑腸轆轆的年代,處境悲涼,曾經他一呼百應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村裡正值壯年的漁民,時常不聽他安排。
獨子胡紅義,今年十六歲,難以挑起大梁。
?灣村長位置,恐怕要遭他人惦記。
“村長,我來還火燎子。”
雲霄走到門口,喊道。
“哦,你……”
胡永貴抬眼望去,剛要準備說話。
忽然,感覺不對勁。
目光落於雲霄麵上,諸多餓腹漁民,麵色幾乎少有血色。
但是,雲霄的氣色就要紅潤許多。
感覺不像昨夜吃完海藻,如蠟般枯黃之麵色。
“村長?我有一事,要說。”雲霄道。
“哦,什麼事?”胡永貴緩過神道。
“此前,村裡鹽田換糧,我也有份。但家裡從未分我半粒糧食。今後,我的那份鹽田,糧食由我做主!”
“你跟你娘親商量過了嗎?”胡永貴詫異道。
“這事,不需要商量。我已經和她分家。”
“……”
胡永貴仔細打量著雲霄,總感覺這小子的眼神堅定。
從前,都是百般聽從胡婆花的話。
怯懦的樣子,生怕討他娘親的打,惹外人笑話。
現在的雲霄不但敢提分家,還敢與他村長對視。
這時候,門口響起幾道熟悉的青年聲音。
“昨日,我差點在海裡丟了性命!”
“怎麼回事?”
“遇到了有毒的水母,那家夥粘人的很,幸好,我福大命大,強忍著劇痛把它拿去,這才讓老天爺保住性命!”
雲鳩眉飛色舞道。
其餘的年輕漁民聽的起勁,繼續道:“這些日,聽說山中傳來惡狼叫聲,估計是山頭沒吃的,連野狼都要下山尋食。不如,我們設計捉它!”
“真的?”
雲鳩突然興奮起勁,眼角餘光注意到,雲霄也在村長家屋內。
“你怎麼在這?”
雲霄愣是沒回答雲鳩的話,繼續對胡永貴道:“村長,那就這麼說好了。分家之事,還請村長做個見證。”
“分家?”
雲鳩快走幾步,追問道:“分什麼家?”
胡永貴潤了潤嗓子,“哦,你大哥說要分家,以後他的那份鹽田,糧食由他做主。”
聞言,雲鳩頓時猜到雲霄是在打什麼算盤。
當初,他娘親確實是把雲霄應得的糧食,全都藏了起來。
這事,雲鳩是知道的。
胡婆花還不讓雲鳩跟彆人說。
“我都沒有聽說要分家。雲霄,你跟娘商量了嗎?突然提分家,是想讓村裡笑話嗎?”雲鳩氣洶洶道。
雲霄轉身,平淡的說道:“我從未在家裡取過什麼。分家之事,我隻是過來知會村長一聲。”
聽到,雲霄說他從未在家裡取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