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璧站在窗前,看著廳中一片紅紙鋪地喜氣洋洋,細長雙眸下一片清冷。
納妾禮,卻鋪了滿府正紅。
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江晏清是娶平妻呢。
“公主,世子請您去前廳,商議祝姑娘納妾禮當日細節。”
貼身侍女露凝進門,站在陸含璧身後垂首,滿臉不甘。
陸含璧是如今皇室的公主,金枝玉葉。
三年前剛嫁入侯府,江晏清便領旨前往江南賑災。
一去三年,陸含璧勞心勞力為他操持侯府。
可江晏清回來,卻帶了個外頭的女子要納為妾室。
偏偏陸含璧是個死心眼的。
就算祝月菡的父親是巡撫又能如何?
她的父親可是至高無上的君王。
陸含璧本能以公主之身拒絕江晏清納妾,可她偏偏同意了!
“收拾行囊,回公主府。”
陸含璧拂袖轉身,乍一開口說得露凝一怔。
回……公主府?
本朝公主出嫁會分府彆住,駙馬需上公主府的門伺候。
可陸含璧卻不倨公主之身,住入侯府親自操持府中事宜。
出嫁三年,陸含璧連皇上賜的公主府都不曾踏足。
如今她說要回公主府?
“還愣著做什麼,等會江晏清來了,看你還怎麼收拾。”
陸含璧冷著眉眼催促一句,露凝才反應過來,即刻收拾了行囊。
她雖對江晏清納妾一事不滿,可公主發話,露凝身為侍女不能反對。
她可得收拾快些,免得等會陸含璧又改了主意!
露凝收拾行囊時,陸含璧隔著窗口望向院中忙碌的江晏清,眼中不見從前柔情,隻有一片冰冷。
重生一世,若還能再被江晏清與祝月菡蒙騙致死,那她就算白活了!
收拾好行囊,陸含璧帶著露凝匆匆離府。
好不容易到了侯府門前,到底還是被江晏清瞧見了。
江晏清一眼瞧見露凝身上的行囊,眉心微蹙,“你這是要去哪?”
“回公主府。”陸含璧冷聲答道。
陸含璧雖為皇室的公主,但自幼在佛寺長大,平日裝扮也格外樸素。
但偏是這副樸素的裝扮,也未削減她半分姿色。
陸含璧沾染著一身佛氣,狀如觀音悲憫。
但此刻的她,眼底一片冰冷,再不見從前溫慈。
“還有幾日便是納妾禮了,這時候你回什麼公主府?”
“何況,你哪來的公主府?”
江晏清眼底不悅,看向陸含璧也帶著抱怨。
是她親自點頭同意祝月菡進門的,如今又鬨什麼脾氣?
“世子慎言!”露凝高著聲調喝止。
從前陸含璧在佛寺,身邊沒人伺候,露凝到底是宮裡長大,見慣了貴人娘娘的。
江晏清尚了皇室公主,按理官銜便是駙馬。
陸含璧待人寬厚,許旁人仍稱江晏清為世子。
可江晏清倒是沒些自知之明,竟敢對公主出言不敬!
陸含璧雙眸低垂,壓抑著心底幾近殺人的衝動。
“露凝,彆與他廢話。”
說完,陸含璧拂袖轉身,沾染檀香氣的衣袍掠過江晏清麵頰,驚起滿眼驚愕。